宫姝蘅养了养神,随后就起来进了灶房,用捡回来的破瓦罐开始用淋土法开始做硝盐。
没有盐不行。
这个她真的没做过,只是在古籍中见过,有点印象,所以只能试试。
这个步骤不多,但是对于生手来说很不容易。
苏青良不知道她在倒腾什么玩意,不是很过分就没管。
一直到下午,总算是有点样子了,宫姝蘅伸手沾了点为数不多的粉末,放在了老三嘴边上。
老三下意识的舔了一下,随即陡然睁大眼睛:“咸的?盐?”
“嗯!”
老三咻的一下就窜了出去:“盐啊老大,陆儿从土里面煮出来盐了!”
苏青良一贯装的很稳重,但是这会儿也震惊的没法自持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就往院子边上走。
宫姝蘅小心翼翼的把几个碗底的粉末凑一起,好少,不知道有没有二钱。
要吃的话,他们几个人一瓦罐汤就没了。
“陆儿你会煮盐?”
宫姝蘅道:“不会,以前见过,所以试了一下,我们不能缺这东西。”
他们没钱,就算是有,现在拿钱也买不到。
苏青良在原地来回团团转:“你弄的那个土有什么讲究?我们现在就上山去挖。”
“不急,我们没有器具。”
靠着瓦罐能熬多少水出来,就算是再加上那只破旧的陶鬲也不够用。
这么一个村庄直接被难民洗劫一空,什么都没有留下。
苏青良激荡的心被她这一句话浇的瞬间冷却。
这些对于他们现在来说,太难了。
晚上总算是可以正常睡觉了。
床板白天搬出去洗过晒干,那股子霉味儿总算是下去了。
宫姝蘅跟老三老五躺在一个床板上。
屋里总觉得有蚊子嗡嗡叫,老三睡不着在那自言自语:“好想回到以前在城里要饭的日子。”
宫姝蘅:……
“要饭的日子很好吗?”
“那会儿觉得不好,但是现在却觉得特别好,哪怕破庙里没有干净的床板,但是总会有吃的。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油水,都快忘了粮食是什么味道了。
老大总有办法弄到很多剩饭,聚福斋的厨子手艺特别好,做出来的鸡**都能香死。啃剩下的骨头上边连着的一点皮,那味道简直了……”
宫姝蘅早就辟谷多年,对于吃食向来是浅尝,没有太大的欲望。
但是这会儿被她说的,被她口中的鸡**给整馋了。
“睡吧!”
睡着了就不想了。
或者做个梦,梦里什么都有。
没有那聒噪的声音,宫姝蘅悄无声息的爬了起来,下地出屋,在外面选择了个好位置,晒月亮。
她的动静很小,但是隔壁的苏青良还是醒了,起身跟在后边看了一眼,看着她走到院子边上的草垛子跟前坐了下来,然后靠在那,睡了?
什么毛病?好好的屋子不睡,在外面过夜。
更深露重的……算了,爱怎样怎样吧,反正现在天气还不算很冷,冻不死。
他这个人冷血,活着他就当小狗一样养着,有他一口就不会少了这几个的。
但是要谁命短死了,那也就是刨个坑埋了的事,完全不会难过一点。
五更时分,阴阳交汇,月亮即将落下去的时候,一层淡淡的光晕落在了宫姝蘅的身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一连全是大太阳,湿漉漉的地面早就已经干透了。
已经进了秋,天反而热了起来。
树木在这个季节抽出了新芽,埋藏在泥土里的植被也疯狂的往外窜。
宫姝蘅跟着俩个**姐还在满山的探索。
村民早先种的庄稼早就被泡死透了,这会儿有部分在太阳的照耀下又开始从根部返青,但是就这个季节,怕是来不及了。
命是争不过四时的。
土上边的是没有什么指望了,那么目光不妨放长远一些,可以看看土底下。
薯蓣和莱菔为最佳,还有恶实也可,就是没有那个口感。
但是这种时候了,有胜于无,他们都不挑剔。
苏青良第一次觉得,善有善报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可能他的福报到了,才会捡了一个这么有用的小丫头回来。
懂的太多了,要不是这个陆儿,他们很难找到很多吃的东西,甚至可能还会继续下山跟那些难民一样翻找,然后抢夺,最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们最近早晚进山,中午的时候就在家门口做陷阱。
上一次的事情给他们敲了个警钟,这地方虽然离山下有段距离,但是并不远,这会儿整个村子就他们几个,即便他们不下山,也不见得就没有人误打误撞的闯进来。
山上的一些野兽找不到东西吃也会到处乱窜。什么都有可能有,万一倒霉遇到个厉害的,他们都得完蛋。
防山下的人,防山上的兽,一刻也不敢闲着。
一晃半月都回去了,一连半个月的大太阳,随着河沟里的水判断,山下的水应该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苏青良打算下山一趟看看山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朝廷赈灾的粮饷到了没有,他们是不是也可以领到。
宫姝蘅想了想还是劝阻了一声:“我觉得,暂时还是别去。”
她替苏青良算了一卦,近日不宜远行。
但是这个怎么说呢?以前很准,现在不好说准不准。
苏青良作为老大,做事情向来都有自己的主见,连跟他一起时间最长的老二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从不敢置喙,何况是个没来几天的宫姝蘅。
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因她的话改变想法。
宫姝蘅叹气,算了吧,人各有命,强求不来的。
都到这份上了她竟然还有执念不肯醒悟,哎!
打算好的第二天下山打探消息,但是第二天却没能成行。
早上天才麻麻亮苏青良就起了,一出房门就看见宫姝蘅。小小的一团蹲在那里,打量着两个倒在那里的人。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喊了一声陆儿,抬脚就往那边走。
宫姝蘅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像是从山下逃过来的,刚刚到这里就倒了过去。”
“出现多久了?”
“不到一个时辰。”
那会儿天还没亮,她瞧着没有什么危险就没有喊人,甚至连看都没去看一眼。一直到这会儿能看见了才起来打量。
小说《灾荒年,我在深山忙种田》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