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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深处相思尽

暮云深处相思尽

言情 | 平阳暮云 | 已完结
2025-02-07 13:2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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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小说《暮云深处相思尽》,采用紧凑的叙事风格,讲述了主角平阳暮云经历的一系列离奇事件。作者凉小小运用恐怖和悬疑元素,将读者带入了一个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这本书绝对是吸引灵异小说爱好者的佳作。皇帝最年幼的公主殿下追了太史大人好些年,这是宫里早就传开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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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喜欢暮云有好些年了,可具体是多少年,她也数不清了。

总之,她每日起榻,有两桩事要做。

一是让宫女们替她束发梳妆,化花钿。二是沿着挂满垂柳的城池走到宫墙的墙角,踩上小太监的后背,伸出她的小脑袋看翰林院的太史大人暮云一眼。

她每日沿着城池走到宫墙的墙角时,便是暮云从翰林院中议事出来的时候。她再沿着城池回到寝殿时,这一日便过去了。

这些年来,她看着暮云一步步从侍郎升为长史,再从长史升为太史。父皇告诉她,等到她十六岁的时候,若是暮云还未娶妻,她便允了她和暮云的亲事。

这一年,她十六岁。

“父皇已经允了我与你的亲事了。”

这一日,平阳手中拿着大昭皇帝下的那道圣旨,递到暮云面前。

暮云生得好看极了,平阳不是第一次与他离得这么近,可每次她心口里的小鹿总会忍不住扑通扑通直跳。

“公主殿下,恕下官不能接下您手中的圣旨。”暮云朝她作揖,一派尊崇的模样。

“这可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难道你也不接?”平阳娇嫩的脸上生了一丝急意,这不是大昭皇帝第一次想要将她许配给他,可明着下旨赐婚,却是头一回。

上面,挂满的是九五之尊的威严。

“下官曾说过,这辈子目下无尘,不会思索这些人情琐事,更不会娶妻生子,一生只为大昭效力。”暮云依旧弯着身子,有风吹起他衣袂的一角。

他是徽州暮氏一族的嫡长孙,暮氏在大昭朝中从未出过这样拔群出萃的人才,族里的长辈皆视他为暮氏的希望。

“你!...”

一怒之下,平阳使劲将手中的圣旨撕碎,扔到他面前,愤愤离去。

这是暮云第几次拒绝她的爱意,她已记不清了。

回到寝殿里,她哭了一整日。泪水浸透用织锦绣成的软枕之时,便是她骂够暮云的一千声之时。

每次骂够一千声之后,平阳便不会再哭了。

第二日,她会照常起榻,沿着挂满垂柳的城池走到宫墙的墙角,踩上小太监的后背,伸出她的小脑袋看从翰林院里议事完走出来的太史大人。

可是这一回,平阳没有再去看暮云。

昨日跑回寝殿哭完后,她便发了一夜的高烧。

“几时了?”

她躺在软乎乎的榻上,问在一旁伺候的青鸾。

“回禀公主殿下,已经午时了。”青鸾上前一步,倾身回道。

“午时了...云郎要出翰林院了,快扶我起身。”她强撑着,从榻上爬起来。

青鸾急得直皱眉头,扶着她,“公主殿下,您都病成这样了,今日就不要去看太史大人了吧?...”

“不行,少一日不看他都不行...”她的声音很弱,却仍撑着要往外走。

宫女们急急给她披上一件外袍,扶着她往寝殿外面走。外面日头很大,刺眼的太阳光照得平阳睁不开眼。

她觉得头晕乎乎的,眼皮子也乏重得很。

走着走着,她看到有一个人从前面朝她走来,一身渥青色丹衣长袍,袍内绣着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一头墨发用玉冠束起,腰间玉带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

尤其是那张脸,好看极了。

“云郎,你来了...”

平阳看着他,笑得香甜,下一刻便倒入了他怀里。

暮云将她接住,伸手抚上她的额,一片滚烫。方才从翰林院里出来,一听到她病倒的消息,他便往她的芷阳宫赶来。

“将公主殿下带回去。”

他把青鸾叫上来,扶着平阳回了寝殿。

“下去给公主殿下煎药吧。”将手中的药方递给青鸾,暮云便出了平阳的寝殿。

一个为臣子,一个为公主,在她的寝殿中待得太久始终不妥。

喝下暮云调配的药后,平阳的高烧渐渐退了。

她再醒来时,已是第三日的午后。她已经有三日,没有到宫墙的墙角去看暮云。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那日是云郎将我抱回来的吗?”她问青鸾。

青鸾抿了抿唇,“是奴婢将您扶回来的。”见她脸上的喜悦消散了几分,急忙又说道:“不过公主殿下您喝下的药,是太史大人亲自调配的。”

可她的这句解释,也没能让平阳欢喜。

暮云曾在太医院读过几年医书,替人诊脉医病治人的法子他是会的。可她不知晓的是,他在她的药方中加了一味养心安神的药,可让她安然入睡,便是茯苓。

就连青鸾给她喝下的茶水,也按着暮云的吩咐,在里面加了几片清热解毒的薄荷叶。若是旁的太医,心思想是不会细致到这份上。

“太史大人,这几日怎的不见那个整日追着你的平阳公主到这宫墙之上来看你了?”

从翰林院里出来,有几位与暮云共事的幕僚围在他身边问道。他们笑着,往平日里平阳露出小脑袋的宫墙上看去。

皇帝最年幼的小公主追了太史大人好些年,这是宫里早就传开的笑话。

“公主殿下生病了。”暮云的眸光,也往宫墙上望了一眼。可已经好几日过去了,她的病也该好了。

下一刻他便收回眸光,从宫墙下离开。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日,平阳都没有再从芷阳宫走到挂满垂柳的城池尽头。那一日暮云没有将她抱回寝殿,让她心生怨念。

可有关暮云的一些消息,总会时不时传入她的耳中。

比如说,今日的太史大人又在朝堂上赢了一场辩论。又比如说,相爷府上的千金小姐又给太史大人送了一把雕琢精美的古琴。

最让平阳听不下去的消息是,独属于她的那处偷偷看暮云的墙角被宫中的女眷占了去。

她们都以为,平日里追着太史大人不放的公主殿下这回要放手了。

她扔下手中的鱼食,提着衣裙往城池尽头跑去,果真看到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在那里踮着脚尖,在等从翰林院里出来的暮云,等着看上这大昭第一美男子一眼。

平阳咬了咬贝齿,松开衣裙冲过去,想要把她们全都挤下来,可谁知刚迈出第一步,便踩到了自己冗繁的衣裙,一个趔趄倒到了铺满鹅卵石的石板上。

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前面吵吵嚷嚷的女眷见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全都哄堂大笑。

原本想给她们吃苦头的平阳现下自己先吃了苦头,心中又气又恼,“你们全都不许笑,不然我叫父皇治你们的罪!”

她在宫里最大的靠山,便是高高在上的父皇。

还在掩着嘴笑的女眷们听到她的威吓,当即一哄而散。当今皇帝最是宠爱他的这个小公主,若是被他降罪,她们怕是会吃到不少苦头。

手掌心里袭来一股刺痛感,平阳抬起手掌,才发现胖乎乎的小手已经擦破了皮,渗出一道血迹来。

她覆下眼眸,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时,有一双修长光洁的手朝她伸来。她浓密修长的眼睫颤了颤,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她有好长一段时日都没看到的脸。

她撇了撇嘴,偏生没有将手覆到他朝她伸来的手掌心上。

暮云见她这副笨呼呼想要自己爬起来的样子,眸底突然就涌上一丝笑意,他走上前,硬是将她扶了起来。

平阳撇过脸,不轻意间看到了他眸底的笑意,火气顿时又涌了上来,“连你也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是吗?”

“公主殿下恕罪。”

暮云松开手,当即朝她躬身认错。

“哼!”

平阳咬了咬唇,脸上的气恼更盛,甩开衣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这一摔,又让她成了宫里的笑话。

好在她落下的都是一些皮外伤,没过几日便好了。

她伤好后的第二日,便是她父皇的寿宴。

大昭皇帝知晓她近来与太史大人闹了不和,命人将她的位置和暮云安排到了一处,让她挨着暮云坐。

可平阳的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情愿。

她用膳的时候,丝毫不会讲究那些礼数,看到什么好吃的便会塞入口中。她那一阵阵响亮的咀嚼声,不停在暮云的耳边响着。

“你不吃?”

看着暮云餐盘里仅放的一块糕点,她侧过头问他。嘴边上,还沾着些油渍。

暮云看了她一眼,低头回她,“公主殿下慢用。”他向来是这副样子,宫中繁冗的礼节总做得十分到位。用膳的时候更是姿态清雅,只吃几口便停了筷子。

平阳知道,光光吃这几口是不能让他填饱肚子的。可他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才是最让她不快,她“咣”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伸出手去抓了一块水晶肘子,“啪唧”一声扔到他的餐盘里。

“吃!”

嘴里只冷冷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

寿宴上的大臣们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睁了睁,想来被吓得不轻。

皇帝和皇后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一向在太史大人面前异常羞涩的公主殿下,今日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着餐盘中这个泛着油光的水晶肘子,暮云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难色,他对着身旁侍奉的宫女说道:“替我将公主殿下赐的水晶肘子收起来,待散席后我带回府中食用。”

“多谢公主殿下。”

暮云转过身子,朝平阳施礼。

原本心中不快的平阳,看到暮云这一回没有拒绝她,还将水晶肘子收起来放好,闷闷不乐的一张脸才稍稍放晴。

大昭皇帝的寿宴过后,平阳的心情又变好了。

她矮小微胖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城池尽头的宫墙角落,一个从墙角里伸出来的小脑袋,每日都伴着日光将暮云目送出翰林院。

宫中的那些女眷,又离暮云远远的了。

平阳追了暮云这么多年,始终不得他的欢心,大昭皇帝十分恼怒。她虽是他最宠爱的小公主,可却容不得她这么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心思全都花在一个男子身上。

况且,还是一个拒绝了她无数次爱意的男子。

他将平阳叫到自己跟前,扔给她一把剑,“我大昭国从未出过这么不成器的公主,你要么将他杀了,要么此后绝不再去看他!”

剑刃锋利,平阳只觉得双脚边上袭来一阵凉意,刺骨的冰凉让她不敢直视大昭皇帝的面色。

她凝着地上的剑,心口上一阵接着一阵剧烈起伏着。

她蹲下身子,颤抖着手将冒着寒光的剑拾起来,“父皇,云郎是您最器重的臣子,您怎舍得让儿臣去将他杀了?”

“总之,父皇只给你两个选择。”大昭皇帝的态度十分坚硬,他就是容忍了她这么多年,才让她成了后宫,乃至朝中的一个笑话。

握着手中的剑柄,平阳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聚到了一块,让她喘不过气来。

若是将暮云杀了,那她日后就见不到他了。可若是让她以后都不去看他,那他肯定很快就将她忘了。

一想到他会将自己忘了,平阳的心里便难过得快要窒息而亡。

“陛下,太史大人来了。”内侍从外面走进来,禀告大昭皇帝一声。

他凝了平阳一眼,当即说道:“宣他进来。”

平阳看着身穿一身渥青色丹衣长袍的暮云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那双清透明亮的眸子让她脑中一片混沌,握着剑的手也生出一层冷汗。

待暮云站到自己面前时,她的手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公主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暮云瞧见她这副心神恍惚的样子,关切地问了一句。

“父皇,此事,此事儿臣须得回去好好想想!”她回完话,看都未敢看暮云一眼,便提着剑落荒而逃。

看着她这副十足窘迫的样子,大昭皇帝的脸色都沉了下去,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儿。

“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看到平阳一副失魂落魄跑回来的样子,青鸾吓得脸色都变了。

“没,没事...”

她将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搁置到桌上,仰头喝下青鸾给她递上的茶水,脸上惊魂未定。

她心中知晓,父皇这是给她使的激将法。

他定是笃定,自己不会杀了暮云,可如若她不杀他,便要从此打消去看他的念头。

父皇这回,是铁了心...

她重重地坐到锦凳上。

次日,大昭皇帝在批阅奏折时,内侍从外面跑进来,面露难色,可就是紧闭着口不敢说话。

“有什么话就直说。”大昭皇帝停下手中的御笔,斥了他一句。

“陛下,城池边上...城池边上堆了一座坟头,坟头两边还被人种下了两棵年幼的平杨树,墓碑上写着,写着云郎之墓...”

内侍惶惶恐恐地将宫人呈上来的话俱禀报于他。

大昭皇帝握着御笔的手抖了一下,冷哼一声,“她倒是会想主意!”

因为不敢杀暮云,她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还懂得在坟头两旁种上两棵平杨树,寓意为平阳伴着暮云。

在城池边上弄完那座坟头后,平阳立刻将父皇扔给她的剑藏了起来,她想只要父皇找不见那把剑,这件事就会这么平息了。

那座坟头和那两棵年幼的平杨树自然又成了平阳追暮云的一个笑话。

这桩事之后,大昭皇帝便不再干涉平阳和暮云的事。也无人再敢向平阳提亲,他们知道,她定是非暮云不嫁。

到了七月,翰林院外荷池里的荷花全都开了。每年这个时候,暮云便会到荷池上去赏荷。

平阳一早便让青鸾给她备了一只小船,今年她打算沿着荷花深处划去。

只有躲在荷花深处,暮云才不会见到她。这样,她便不会叨扰到和翰林院幕僚一同赏荷的暮云。

“公主殿下,您可得小心些。”青鸾将手中的船桨交给她时,叮嘱了她一声。

“你放心好了。”

平阳宽慰她一句,便迫不及待地用力划着船桨。

再过不到半个时辰,暮云就要过来了。

可还未到荷花深处,平阳的额角上便沁出了一层细汗,她喘着气,划着船桨的手依旧没有停下来。

不远处,传来了暮云和幕僚们说话的声音。

她心里一急,手脚变得慌乱起来。可越乱,她的小船便一直在原地打转,再也不肯再往前动一下。

“快走,快走啊!...”她急得斥责起在原地打转的小船来,它可比那些宫人们难教训多了,骂多少声都没用。

眼看着暮云就要走到荷池边上,她的泪水混着汗水流了下来,后背上的衣裙也被汗水浸湿了。

可她拿着船桨的手,却依旧紧紧握着。

“你们快看,那个是不是平阳公主?”一个幕僚看到了在荷池中被一只小船左右为难的平阳,指着她问道。

“好像还真是。”

另一个声音从暮云的耳边响起,他抬眸朝荷池中看去,见到平阳低着头,矮小微胖的身子因为小船的原地打转不停摇晃着。

“平阳公主!”

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一道尖细嗓音,让平阳一惊,她抬起头来往荷池边上望去,正好对上暮云那双清透明亮的眼眸。

她的双手一软,船桨从手中脱落,掉入了荷池中。她脸上一慌,急忙蹲下身子想要抓住船桨。

只一转眼的功夫,众人便听到“噗通”一声响,她人已经落入荷池中。

虽是七月,可荷池里的水依旧冰凉刺骨,平阳只挣扎了两下,便深觉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嘴巴忍不住哆嗦起来。

“快救人!”

荷池边上,传来暮云清润的嗓音,平阳隔着水面,看到岸上聚满了很多人,有不少人跳入了荷池中,有翰林院的幕僚有宫女有太监,可就是没有暮云。

她的心口涌上一阵刺痛感,身子好似又凉了几分。

她不停扑腾着,有好多池水灌入了她的嘴里,她只觉得胃里涨涨的,眼皮子变得愈来愈重,眸光再往前望去时,已经瞧不清人。

她终究还是没能等到暮云来救她,身子一点点沉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冰冷的身子好像被一副温暖的躯体包裹住了,一点点带着她逃离那些刺骨的池水,往岸上游去。

醒来时,她听到了青鸾的哭声,一下接一下的,十分凄凉。

“我又没死,你哭什么?”平阳睁开眼睛,正好有一缕光照到她的脸上,泛着一丝丝莹光。

青鸾怔了一下,见她确是醒了,哭得更大声,嘴里支支吾吾说着,“公主殿下,您吓死奴婢了...”就差抱着她抱头痛哭了。

平阳抬眸看了一眼头顶垂挂着的金闪闪的帷帐,想起落水的那日暮云没有跳入荷池中救她,她用力将手中的锦被一拉,蒙起了头。

第二日,她直奔太史府,暮云正在府中养病,听说他染了风寒,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去翰林院。

平阳冲进暮云的府邸时,他已经披好了一件外袍站在长廊下候着她,半张脸沐浴在暖得晒人的日光中,“公主殿下。”他朝她作揖。

平阳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一张娇嫩的脸上蕴满怒意,“你身为臣子,瞧见自己的君主落了水,为何不舍身跳下救护?”

暮云知道,她说的是那日她不慎落入荷池的事。

“下官自知有罪,愿减俸一年自惩,还望公主殿下能饶恕下官的罪。”他温润如玉的脸上,还透着一抹苍白。

每一回,他在她面前都是这样,不徐不缓,谦恭有礼。

平阳紧紧盯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暮云,这一回她心中的小鹿没有乱跳,只有一簇簇往上冒的怒火。

她往暮云的身旁一看,瞧见廊下肃立的丫鬟手里拿着一个绣花绷子,上面插了一根细针。

“你,过来!”她对着那个丫鬟开口喝令。

“是。”

那个丫鬟的身子颤了一下,立刻低着头走到她面前。

“减俸是不够的,我尝了苦头,你也要尝!”

平阳伸手便拔出绷子上的绣花针,然后她低头攥住暮云的一只手,拿起手里的绣花针狠狠地扎向暮云的一根食指,有血珠迅速溢了出来,还立在一旁的丫鬟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暮云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做这一切,一双清透明亮的眼睛里除了清明和恭敬,没有一丝疼痛感。

看着那滴殷红的血珠,平阳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那一肚子的邪火当即灭了一大半。

可她抬眸一看,暮云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

“不疼?”

她拧了拧眉,那一肚子邪火又升了起来,蹭蹭地往外冒着。

暮云没有回她,只将手抽了回来。

没能让暮云尝到苦头,平阳将手里的绣花针一扔,头也不回地出了他的太史府。

“大人,您那日不是...”待平阳走远后,暮云身旁的丫鬟走上前替他处理伤口,她还没说完话便被暮云打断。

“公主殿下一身清白,我不能坏了她的名声。”那日跳入荷池中救平阳的人很多,可没等他们游到她身边她的身子便沉了下去。

在她梳着发髻的小脑袋沉下去之前,暮云跳入了水中,奋力朝平阳游去,将沉入水中的她包裹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取暖一点点朝岸边游去。

还没游到岸边,他便将平阳交到了离他最近的太监手里,没人记得是他救了平阳。

他也不愿将这件事宣扬出去,那时他们两个人的身子贴得太近,传出去对平阳的名声不好。

上岸后,他便染了风寒。

从太史府回皇宫的一路上,平阳的心情都十分糟糕。

回到芷阳宫里躺了大半日后,她将蒙住头的锦被拉下来,露出一双眼睛对青鸾说道:“你去寻一根绣花针过来。”

“好端端地,您要绣花针做什么?”青鸾不解。

“让你去你就去。”平阳喝令她。

青鸾摸了摸头,尔后便眉开眼笑,去给她寻了一根绣花针过来,还带着一堆的金丝银线。

她想,公主殿下定是要给太史大人绣帕子,绣香包。

平阳坐起身子,只拿过了她手里的绣花针,尔后伸出一只手,按着今日扎暮云的力度向自己的食指扎去。

指尖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有一滴血珠迅速溢了出来。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可把青鸾吓了一大跳,她喊了一声后,急忙帮平阳止血。

平阳看着青鸾手忙脚乱的样子,才明白原来被针扎不是不痛,而是暮云一直在忍着。

暮云病好回翰林院的第一日,她便跑到了翰林院外,手里拿着一瓶膏药,不安地等他从翰林院里出来。

“还疼不疼?”

身穿一身渥青色丹衣长袍的太史大人还没走到她面前,平阳便忍不住跑上去抓着他的手问。

“承蒙公主殿下关心,已经没事了。”暮云难得的,对她笑了一下。

“就算不疼,这膏药你也要拿回去,记得每日涂上两遍。”她将膏药塞到他手里,这是她让太医院的太医亲自调配的。

“谢公主殿下。”

暮云收下了她的膏药,之后便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着君臣之间该有的距离。

久久的,暮云都没听到她说话。

他抬起头,看到平阳的一双眼睛已经氤氲上一层泪光,“云郎,那日的事是我的错,没有下次了...”

那股钻心的疼,让平阳自责了好多日。

“下官并未怪过公主殿下,您不必自责。”暮云对她说话的声音轻了几分,话中的恭敬也少了几分。

“总之,没有下次了。”平阳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临走前叮嘱了他一句,“这药你记得擦,我用过了,很好用的。”

暮云低头凝着手里的膏药,那双清透明亮的眸子染上了一缕沉思。

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等翰林院外荷池里的荷叶全都变枯之时,便是冬日来临之际。

冬日里,平阳被宫女们包得严严实实的,她的身子矮小,这么一裹之后更像是一个小圆球。

沿着城池走到宫墙的那条路上铺满了白雪,她每日走过去都要耗费比夏日足足多出一倍的时长。

于是,每个冬日她都要起得很早,这样才能赶在暮云走出翰林院的大门之前去到那候着。

这一日,深冬的雪下得很猛,外面的天色还未全亮,平阳已经从芷阳宫里走出来,青鸾撑开一把纸伞,替她遮着漫天的白雪。

每走几步路,青鸾就要抖落伞上积满的白雪。

“殿下,您可冷?”青鸾抽着鼻尖,开口问她。

平阳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她伸出手去接住从纸伞上掉落下来的白雪,摇了摇头,“不冷。”

只要想到一会就能见到暮云,她便一点也不觉得冷。

可这回平阳在小太监的背上踮了许久的脚尖,都没有见到暮云的身影。

午时,早就过去了。

里面的幕僚一个接着一个走出来,最后在翰林院的大门要关上之前,平阳着急地问道:“里面没有人了吗?”

守门的宫人抬起头一看,看到了平阳的小脑袋,立刻会意她问的是谁,朝她躬身回道:“回禀殿下,太史大人今日没有过来,听说是家中长者病重了。”

“病重了...”

她从小太监的背上下来。

尔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再踩上小太监的后背要问那个守门的宫人暮云几时回来时,翰林院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咚!”

重重的一道关门声,似是敲在了平阳的心上。

她郁闷地从小太监的后背上下来,在地上跪了一早上的小太监身子已经冻得不行,全身止不住地抖着。

青鸾给他递了一枚碎银子,他低头道谢后赶紧跑了,这活可不好干。

平阳站在雪地里,那些雪都要堆到她膝盖上了,那张小脸,那双小手被冻得通红。

“殿下,走吧。”

青鸾拿起一旁的纸伞,扶着她一步一步往芷阳宫走。雪地上,留下两串长长的足迹。

之后的几日,她都没有在翰林院外见到暮云。

“父皇,云郎家中到底出了何事?”平阳心中不安,只好跑到御书房中问她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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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妹想当女官是一部令人陶醉的精彩小说,由瞒人精心打造。故事围绕着主角王瑜巧王瑜慧展开,情感细腻而深入,洞察力极强。这本小说揭示了关于仇恨和爱情的精彩故事,赢得了广泛推荐。庶妹在乡野长大,她深感民间艰苦。被尚书府找回那日,她求父亲布善施粥,散尽钱粮安置流民,人们对她感激涕零,称她“活菩萨”。可是皇后生辰,庶妹却将我的献礼偷偷换成一双孩童穿的虎头鞋。皇子早夭,见到孩童之物便会伤神。为了平息皇后的怒火,父亲将我禁足在府,庶妹则顶替了我去书院的机会。外界却传出我败坏门风的谣言。父亲勃然大怒,不顾父女之情将我逐出家门。在外受罪十年,直到我病入膏肓,已是女官的庶妹前来欣赏胜利的果实。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意淡然:“不要怪我,你这种富家千金又怎知民间疾苦。”“我只有取代你,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更好地造福百姓。”再睁眼,我回到了给皇后献生辰礼这天......
瞒人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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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去封闭医院后,他后悔了
送我去封闭医院后,他后悔了
《送我去封闭医院后,他后悔了》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同时引出了顾则远许蔓的故事,看点十足,《送我去封闭医院后,他后悔了》故事梗概:和顾则远订婚那天,他白月光弄丢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我气得打了她一巴掌。顾则远立马护着她:“不分场合打人,我看你是狂躁症又发作了,该好好治治了。”然后将我送去国外的封闭医院治疗。三年后,他接我回国。看见我身边拉着的小女孩,他开心的说:“当年你要是说有了我的孩子,我肯定不会送你来这里。”可他不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
八十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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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个攻略者
夫君是个攻略者
《夫君是个攻略者》此书作为姜一流的一本古代言情小说,情节曲折且丰富,题材相对新颖,跌宕起伏值得一看。主要讲的是:楚白和我成亲之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的表现也很奇怪,经常早出晚归,身上还带着脂粉香。我不明所以,偷偷观察。却看到楚白对着空气说话。他说:“系统,我想要她的心头血。”
姜一流姜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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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的人不会走散
相爱的人不会走散
小说主人公是萧寂雯韩骁的小说叫《相爱的人不会走散》,该文文笔极佳,内容丰富,内容主要讲述:和分手闹的很难看的前男友再次相遇是在法庭上。很不巧,我的当事人是原告,而他的,是被告。一向谨慎沉稳的他,居然在法庭上好几次口不择言。“萧律在M国待久了,对我国的法律不太熟悉,正常,理解。”前几次我还能保持微笑,叔可忍,婶不忍了。我冷脸,对上韩骁玩味的眸子:“韩律,人要向前看,多关注关注新鲜事物,这是今年颁布的新规,韩律不知道?”我不信一个做梦都在背法律条款的工作狂,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像是无所谓似的点点头。休庭后,我当事人拉着我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佚名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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