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太子的兄长早死了!”
“大太子殿下早在十六年前便死了!那…那李门主不就是我们仅剩下的最后一位太子!”
“我南胤复国复到最后还差点把小太子给毒死了!封磬他在干什么,他是蠢货嘛!”
“我就说当年就不该让封磬那小子坐上家主之位!大长老,二长老你们看看封磬他这个混账!太子都能找错,还差点把仅剩下的太子给毒杀了,要不是有神女在太子可就活不了了啊!”
“好了,诸位安静,如今天幕现世神明降下警示,太子殿下如今还好好的在中原。我等的当务之急是迎回太子,赫安,你带着一队精卫即刻出发前去中原接回太子。莜笙你带一些人去中原封磬那边,把家主捉回来。”
封家本族族内自李相夷南胤皇室血脉被曝光后,便陷入了激动兴奋中可等后面反应过来又是当头一棒。无它,天幕里他们的太子中毒了啊!是碧茶,哪怕他们本家盘踞在南宁州甚少去往中原,也是听过这天下万毒之首碧茶的威名。
先前他们看天幕那中原的天下第一中了碧茶还不甚在意,可到后面看到那天下第一体内有百年前南胤皇室至宝护心蛊,猜到李相夷他便是他们苦寻了百年的萱公主后人顿时便慌了。直到今日天幕彻底把李相夷的身世公布后,整个封家上下都乱套了。
完球子,他们要搞的人是他们的太子殿下,还是仅剩下的唯一的一根独苗苗。封家长老也是心慌,谁能想到那中原武林的天下第一会是他们真正要找寻的太子。
祁暨栢那老东西的孙子怎么回事,太子的阿父当年都传信给他们了让他们一旦找到太子,就即刻护送太子回南疆怎么还留在中原。要是当年早早地护送小太子回了南疆,哪里还会发生天幕里的那些事!
封磬那个蠢货又怎么会找错人找了一个冒牌货,还是个嫉妒成性心胸狭隘,什么都不会只会异想天开光会做白日梦的冒牌货!
单孤刀那就是个天赋不佳心性还不好,嫉妒他们的小太子,就想要杀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弟的卑鄙**的小人!
这边封家在派人出行中原,那边盘踞在北滇池国的祁家本家和芩婆本族早在得知李相夷体内有护心蛊的存在,便立刻派了两队精卫快马加鞭的往中原去。
他们两家可没放弃过寻当年萱公主的后人,且如今北滇池国的王上就是当年萱公主庶弟的后人,能坐上这北滇池国王位可是他们两家共同出了力扶持的。且三方都心知肚明,若是在这一代还未寻到萱公主后人,那这王位就彻底交给那庶弟的后人。
只是没想到那后人是个子嗣艰难的都快半百了还没一个子嗣,上一代里也只有他一个独子。倒是那开国的庶弟还有一女。也就是如今这位王上的姑姑,这位姑姑倒是有两子。
可这两位都是扶不起来的人,大的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沉迷于酒色,小的那个倒是不吃喝玩乐不沉迷酒色可他一心扑在男人身上啊!追着一个不爱他的男人满国的跑,甚至还公然放话要给那男的做妾…男妾……不是脑子是浆糊的吗?
你一个大男人的,还是王室宗亲你爱男的也就算了,好歹爱的有点尊严呐!一个金尊玉贵的小世子,跑去要做人家的男妾都不嫌丢人的啊!这是要把王室的面子给踩在脚下任人践踏啊!如今天降警示都告诉了他们小太子的情况了,可不得赶紧把小太子给迎回来,直接踹了那平庸的王上,把小太子给送上王位。
“李门主这身份……”
“嘶,你说当今会不会封李门主当王爷啊?”
“啊?那这江湖还独立朝堂吗?”
“你们说南疆那边会不会来抢门主?我可听说了南疆那边的王室可一直都是子嗣稀少的,尤其那北滇池国王室至今都还没一个王子公主的。”
“不能吧,咱们大熙皇室也子嗣不丰啊!若是当今日后还是没有子嗣,这皇位只怕会是传给门主的吧。”
“我倒是希望门主登上皇位,你们看啊,江湖因为有门主平静了许多,没有前些年那么的乱了,百姓生活的也更安稳了。这要是日后门主坐上皇位,朝堂江湖都在门主手中,我觉得以门主能力肯定能平衡好朝堂江湖。”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那上面门主娶得妻子还是神女,那门主的一双儿女可都有着神女的血脉。日后神女的血脉坐上皇位,那上天肯定会庇护咱们。”
“你说这次天幕现世会不会就是因为未来的门主会娶了神女,并且还和神女有了孩子所以上天不忍我们门主再受那碧茶之毒的祸害,所以特地为我们降下警示。”
“有这可能有这可能!”
众人打量好奇,敬重畏惧,开心激动,羡慕嫉妒,又或是贪婪想要巴结他的目光通通都被李相夷给忽视了个彻底。李相夷现在只想着要为自己满门被灭的惨剧报仇,以及拿回印象中哥哥的玉佩。
而他也怀疑单孤刀的死的背后有人在操控着一个阴谋,这个阴谋不止针对他还针对笛飞声甚至还有天下。天幕里自己与笛飞声两败俱伤,四顾门与金鸳盟损失惨重,好不容易江湖平静了没几年又因他们的大战而乱。
或许…单孤刀也未必是死了。那块玉佩现在是关键所在,南胤的那些遗民未必已经放弃了复国。两年前他去查案的时候,就遇到过南胤的图腾,而那图腾与他哥哥玉佩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当年他也听到了作案之人用南胤话对话,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并不知晓其中的意思。如今再回想起来那两人的对话意思说的正是「家主交代暗地行事,没有命令勿动」「主上传信家主行事谨慎,四顾门的门主已经起疑」
李相夷闭了闭眼,想到哥哥的身份会被单孤刀冒认,利用哥哥的身份去做一些事,甚至想到那碧茶之毒也有可能会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他的心里便有无尽的恨与被背叛后的滔天怒火,他是想要去发泄这股情绪的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单孤刀啊单孤刀你最好是真的死了,最好是真的如奏报里的那样死了。
万圣道这边藏在后山正抱着美人作乐,做着白日梦的单孤刀还不知道他冒牌的身份已经被戳穿。
天幕的现世他也不知道,他自从进了这后山只待人来报李相夷死于东海大战,便不再管外头的事。而天幕也是蔫坏,直接就把单孤刀所在地的后山给屏蔽了。
所以当封磬带着人闯进来,将他从床上拖下来时他才刚和美人享乐完。对于打扰了他兴致还命人把他粗鲁的从床上拖下来的封磬,他是愤怒的开口便是质问他是否要造反。
封磬则是对于他的怒骂充耳不闻,上前两步直接就废了他丹田,从他身上将太子的玉佩抢了过来。
“哼,你不过是一个被你师父从乞丐堆里捡回去的乞丐,又怎么会是我南胤的太子。而你,如果不是我南胤的小太子,你如今只怕是早不在人世了。”
“这块玉佩也不是你的,不过是小太子的兄长自知活不长了托你照顾小太子的酬劳罢了!你的师弟,中原武林的天下第一才是我南胤萱公主的后人,他才是我南胤的太子!”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是南胤的太子!我才是我才是!那玉佩是我的!”
“你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我南胤太子是李相夷!你还不知道吧,我南胤皇室除了有业火痋之外还有至宝护心蛊,护心蛊只有南胤嫡系皇室才可传承。来人,将单孤刀绑起来打断腿,随我去四顾门向太子请罪!”
封磬说罢不再多看一眼单孤刀,拿起帕子将自家太子的玉佩擦干净后听到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骂着太子,一个转身掐住他脖子拿着帕子揪出他舌头,然后一个手起刀落一声凄厉地惨叫过后世界也安静了下来。
一旁原本奉命过来伺候单孤刀的美人,冷眼瞧着他被封磬处置后,施施然地从床榻上捡起衣服披在身上妖妖娆娆地走至封磬身边。
“什么情况,他是冒牌货?”
“嗯,南胤真正的太子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哦?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去伺候李大门主了?”
美人闻言挑眉想起曾经见过的少年那俊美出尘的风姿,就觉得心痒难耐。那般俊美的少年郎谁会不爱呢?
更何况他还是天下第一,要是她能睡到天下第一那她以后可就有好日子过了呢~如今这天下第一还是他们南胤的太子,若是真能伺候到他日后太子复国她也能凭此入太子的后宫。
只是她的美梦还未畅想完,她的眼前便闪过一记寒光剧痛还未袭来她人已经软倒在地。
封磬瞥了眼地上倒下的人直接迈步离开,离开前又打了一个手势让人处理干净。
呸,太子殿下是神女的,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神女的夫君。
天幕中。
「
李相夷此刻正牵着黎望舒的手站在满目狼藉,只剩下残垣断壁与杂草丛生的李家祖宅大门前。
“这里…便是我与哥哥出生的家啊…”
李相夷抬手摩搓着那扇半掉不掉的大门上,视线在触及到一旁被杂草掩盖住的牌匾松开黎望舒的手,弯腰将其捡了起来定定地望着上头布满风霜的李宅二字,渐渐地红了眼眶。
不孝子相夷回来了…
“阿舒,你看这棵被烧毁的桃树,我还记得年幼的时候阿娘就是在这树下抱着我,搂着我哥哥一起看我阿爹舞剑;你看,这边的石桌,那个时候阿爹就是在这里抽查哥哥的课业,也是在这里阿爹给我开得蒙;还有那边,那边有一个很大的秋千,那是阿爹给阿娘做的,不过后来都是我和哥哥坐在那里玩耍。”
他带着黎望舒走进荒废的李宅,一点一点地回忆起自己四岁前在家中的日子。直到走到一棵被烧毁了只剩下树干的桃树前,他幼年时所有他所记得记忆才全部回想起。
年幼的他总爱和哥哥坐在那边的秋千之上,让父亲把他们荡的高高,然后他们的笑声便会随着这荡高的秋千飘远。
他们的阿娘则坐在石桌那边,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打着算盘时不时的还会抬头看个两眼他们父子三人。这里承载着他们一家四口欢快温馨的回忆,可最终还是被那场灭门的大火所毁。
“你看往那边走就是我和哥哥住的院子,这边过去便是阿爹阿娘的主院。从这个岔路往那个方向过去便是祖父祖母的院子,我两岁的时候开始记事,我记得我曾经还被祖父带在身边生活过,一直到三岁阿爹为我开蒙才搬出了祖父院子。”
“我的南胤话就是祖父一字一句教的,祖父给我和哥哥都取过一个南胤的名字。阿史那阿尔奇是哥哥的南胤名字,意为香柏,祖父期望哥哥像香柏一般坚韧挺拔。阿史那阿木古朗是我的南胤名字,意为平安,祖父期望我能够平平安安的。”
“花花…”
“没事,走吧,我们去祭拜他们吧。”
李相夷知道黎望舒是在担心他,遂冲她摇摇头示意他没事。二人站在岔路口最后看了眼通往三个院子的方向,才转过身慢慢走出李宅顺着出发前师娘所说的方向而去。
那里埋葬了他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后来埋进去的哥哥。踏过遍地的杂草荆棘绕了一段小路,总算是后山的林间找到了三座大小不一的坟茔。
这是他们一家时隔近二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与团圆,可却是隔着生与死之距。
李相夷带着黎望舒将坟前的杂草清理干净后,按着顺序一一摆好带过来的祭品,点燃香烛对着坟头跪下叩首。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兄长,不孝子相夷携妻子望舒前来拜见,敬茶。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兄长喝茶。”
“孙媳望舒拜见祖父祖母,儿媳望舒拜见父亲母亲,弟媳望舒拜见兄长。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兄长喝茶。”
二人抬手敬过茶后再次对着三座坟茔叩首,火盆中燃烧的祭纸纸屑伴随着袅袅的香烟随着风飘向远方,而风带走的不止这些还有属于李相夷对家人的思念。
」
“阿史那阿尔奇,阿木古朗……”
天幕下的李相夷目光怔愣地盯着天幕,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属于哥哥李相显和他的南胤名字。
“阿木古朗,要记住啊,这是阿公给我们小相夷取的名字呀。阿公的阿木古郎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啊”。
一道遥远苍老的声音仿佛冲破了时间的长流,抵达到他的身边慈祥却又和蔼地在他耳边回响。
“阿公……您看,阿木古朗有平平安安的长大。您看,他还带着妻子来请您喝媳妇茶呢……”
“相夷…你还好吗?”
柔柔弱弱的温柔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一下惊醒了隔着天幕再次见到家人的李相夷。
李相夷皱着眉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乔婉娩,他从她的眼里有看到了她的悔意,但更多的是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形成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贪念。李相夷厌恶的避开她想要伸手触碰他的动作,身形一闪人便退到离她一丈远的地方。
“乔姑娘,我与你已经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叫的那么亲密,让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相夷…我…我不是……”
“乔姑娘,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与你没有关系,请你别叫的那么亲密。请你尊重一些,也请自重。”
乔婉娩实在是不敢想如今的李相夷会是对她这般的态度,含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当即落了下来,哭哭啼啼的跑走了。
肖紫矜看着乔婉娩委屈离去的背影,又回头愤恨的瞪了眼李相夷追着乔婉娩离去的方向找人。
“呸,做作精。”
“她在哭什么啊?”
“谁知道呢,矫情吧。”
“门主当年怎么就眼瞎看上了这位了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这肖紫矜到是对她真心。”
“也就肖紫矜,你看看除了一个他还有谁过去的?”
“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当年也是因为看她一直跟在门主身边,大家看门主的面子上所以给了这么一个称号。也不知道在矫情些什么。”
“分手诀别都不利落,拖拖拉拉的。”
“还好门主后来眼光好了,这要以后真娶了还不知道要过怎么样的糟心日子呢!”
“是极是极啊!”
李相夷对于这两人的离开压根不在意,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拘泥于私情之中的人。当然就这样的私情他也要不起呢,他不是个好气性的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兄弟勾勾搭搭的。
天底下没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未婚妻,主动给自己戴上一顶随时可绿的帽子。他现在恨不得这两人有多远滚多远,巴不得他二人赶紧成亲,别再嚯嚯他了。
真搞的他跟一个负心人一样的,这样的美人情他当真是消受不起。突然就共情到了笛飞声,啧,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是不是在嘲笑他。
只能说李相夷还是了解笛飞声这个死对头的,笛飞声确实是在嘲笑他眼盲心瞎收了一批牛鬼蛇神在身边。
不过他也在为李相夷感到庆幸,还好天幕现世不然李相夷要是真喝下了那杯碧茶他还上哪去找他比武。
他要的是他们之间公平公正的比一场,而不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地去毒害李相夷,让他胜之不武的赢李相夷。何况,他对于这个死对头还是很欣赏的。
李相夷,你等着,我笛飞声总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赢你。
小说《莲花楼:明月松间照》 第7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