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孝服期尽。
这三年里,与其说是守孝,不如是说是在养伤。
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陌桑心中唏嘘不已。
三年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职场混得风生水起的白领精英,却被同事推下山崖。
再次睁开眼睛,就成这个陌生时空,陌生国度重伤不治而亡,同名同姓的将门孤女陌桑。
说起原主,其实也是极有本事的女子,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满腹经论,还深谙领兵之道。
自幼随父兄出入军营,习武学兵法,上过战场,杀过敌寇,堪称女子中的奇才,可惜礼教约束,她的才学功绩并不为人知。
遇人不淑,竟是被自己的未婚夫婿为了另一个女人,当众打成重伤不治而亡。
当然,这只是传言。
实际情况,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既占了人家的身体,这冤、这屈就由她代原主讨回。
陌桑朝坟茔深深磕三下头才站起来,任由侍女为她蒙上面纱,头也不回地走下落英山。
旋转身体的一瞬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背影挺直,凛凛傲骨,雍华高贵,芳华暗生。
陌桑今日回城的事情,早在大鸿帝都榆城中传开,近日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帝都最有名的茶庄吟风楼,早已经人满为患,因为瑞王府世子轩辕彻,三年前就是在这里拦下陌桑强行退婚。
那个精彩的画面,众人至今难以忘怀。
再次聚集在这里,就是想亲眼看看,三年未露面的陌家小姐会变成什么样。
回想起当时还不满十四岁,刚刚送葬回来一身缟素的陌桑,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在昨天发生一样,至今仍是历历在目。
三年前,吟风楼大门前。
轩辕彻一袭流光锦衣,气宇轩昂,眉宇间的宫印微微可见,代表着他的不凡身份和地位。
只见他举起手中的玉佩道:“陌小姐,本世子祖母年事已高,希望本世子早日娶妻生子,无法再等你三年,就在众人的见证下与你解除当日婚约,从今以后你我男女婚嫁各不相干,就如同这块玉佩。”
只见他大手把玉佩一握,再打开时掌心只有一团粉末。
一阵风吹过,烟消云散。
陌桑戴着面纱,挺直腰杆静静地站在轩辕彻对面。
看到玉佩化为齑粉消失的刹那间,挺得笔直的身体晃了晃,眸的泪水就像是断线珠子落在地上。
其实清楚内情的人都知道,老王妃年事高只是一个幌子,事实上轩辕彻早就另有心上人,才以孝为借口,趁着陌家无人做主,强迫陌桑退亲。
他本就不待见陌小姐,此时看到她只会默默流泪更是反感,不耐烦道:“你好自为之吧。”
看到此情况,众人也小声讨论。
“懦弱如斯,哪有半分将门傲骨。”
“陌家怎会教出这样的女儿,真是有辱门风。”
“……”
围观众人看到这一幕,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叹息摇头,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陌桑看到玉佩被毁掉,伤心得几乎昏厥过去,抬起手,颤巍巍地指着轩辕道:“你你你……你为何要毁掉玉佩……”
“婚约不再,留玉佩何用。”轩辕彻不以为然地打断陌桑。
这婚约他是早就想退,一是两人年纪相差较大,二是他对这初次见面只会掉眼泪,毫无风情的陌桑不感兴趣。
“你……”
陌桑听到后眉毛一竖,抬起手就给轩辕彻一巴掌。
围观众人只听到啪一声,就看到轩辕彻半边脸红肿,顿时一片哗然。
任是谁也没想到羸弱的陌小姐,居然敢对轩辕彻大打出手,真不愧是将门之后。
随即就听到一声娇柔动人的惊呼声,大家循声户去,只见丫环扶着一道美丽的倩影,从吟风楼里急急走到轩辕彻身边。
待看清楚来人时,围观的人们马发上出一阵阵惊叹:“天哪,是柳小姐,大鸿皇朝第一美人、第一才女……”各种各样的头衔从众人口中跳出,似乎想要印证点什么。
柳小姐,柳悦颜,提起她的名字,大鸿皇朝之内无人不识。
柳悦颜是当今丞相柳大人的长女,容颜冠绝大鸿皇朝,自幼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大鸿皇朝爱慕者最多的女性。
早间有人赞颂道,柳小姐若是男子,必能凝出眉涧宫印,为国效力。
此时此刻,众人眼中只有面前的大美人,哪里还记得有陌桑的存在。
轩辕彻御封的异姓王族之后,再加上十五岁时激发出眉涧宫印,向来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习惯了被人吹捧。
现在却被陌桑当众打脸,因为理亏在前不好发作,正憋着一肚子的火,看到佳人后却抛下一切走过去相迎。
两人是在两年前一次诗会上相遇,轩辕彻对年方二八的柳小姐一见钟情,碍于轩辕彻的特殊身份,两人只能暗地里交往。
大鸿皇朝雅风盛行,轩辕彻为人虽然傲慢却是有才之人,才子配佳人,相比于从未露面的陌桑,大家自然希望轩辕彻和柳悦颜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悦颜站在轩辕彻面前,不顾众目睽睽,不顾女儿家矜持,抬起玉手抚着轩辕彻被打肿的脸,心疼道:“都是悦儿不好,累得彻哥哥挨打,悦儿很是心疼,可是……”
似是意识到自己失态,柳悦颜羞红着脸退开一步道:“陌小姐一夕间失尽骨肉至亲,已经很可怜,悦儿希望彻哥哥不要怪罪陌小姐,看在陌元帅为国杀敌捐躯的份上,悦儿求你不要再为难她。”说完,用帕子拭一下眼角。
面对柳悦颜的温柔软语,轩辕彻哪还有心思生气。
抬起大手,轻轻拭掉柳悦颜眼角下的泪珠,温柔说道:“悦儿,你太善良了,本世子一点也不后悔今天的举动,你说什么本世子都依你,别哭,再哭是会变丑。”
温柔的语气,哪有半分刚才的冷硬。
柳悦颜马上破啼为笑,摇着轩辕彻的手臂,欢喜地道:“彻哥哥,你真好!”
蓦然看到自己正拉着轩辕彻的手臂,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态,连忙松开手,羞赧地看一眼轩辕彻后别开脸。
风情煞是撩人,轩辕彻不禁心猿意马。
感觉到轩辕彻灼热的目光后,柳悦颜低着头柔声道:“彻哥哥,陌夫人早逝,陌元帅和三位陌公子战亡,陌小姐孤苦无依一定很难过,悦儿想过去宽慰宽慰陌小姐,聊表心意。”
“悦儿真是赤子之心,本世子当然没意见。”
轩辕彻看着柳悦颜美丽的容颜,恨不得马上带着她远离人群。
柳悦颜一脸欢喜,扶着丫环走过去,拉起陌桑的手和颜悦色道:“妹妹受苦了,还请节哀顺变,保重自己。有什么困难尽管到相府找姐姐,姐姐定当义不容辞。”
哪知陌桑小姐却不领情,一把推开柳小姐,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竟然把柳小姐推倒在上。
看到心上人受伤害,轩辕彻压下去的怒火噌一下高商烧起,冲过来一掌把陌小姐打飞,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眨眼已经三年,陌桑回城。
回想起这段公案,众人心里唏嘘不已。
因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老王妃居然在过后三天,突然病重去逝,轩辕彻和柳小姐的婚事不得不拖三年。
现在陌桑孝满回城,轩辕彻不日也将孝满回城,不知道陌桑会不会再起争夺的念头,毕竟轩辕彻可是大鸿皇朝为数不多,拥有眉涧宫印的人物。
“你们看,是陌府的马车!”
“天哪,真是陌府的马车!”
“果真是陌小姐要回城了。”
“三年热孝就结束了,真快!”
挂着陌府灯笼的马车一入城门,就吸引众人的目光,很快就传遍苍都。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弥月本想安慰一番,只是看到陌桑如入定高僧的姿态,到口的话就咽回肚子里。
三年前,自从主子重伤醒来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容颜未改,才学依旧,傲骨未移,只是却变得满腹阴诡,使出的手段常常教人不寒而僳。
陌府的车驾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不急不徐地行走在回府的路上,马车从苍吟风楼下面经过时,突然一把铜壶以及冒着热的水帘从天而降,众人看到后不由傻了眼,竟然忘记了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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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依葫芦画葫芦
若只是一把铜壶,或许还有避开的可能,眼下从天而降的可是滚烫的热水。
除非有一把巨伞挡下全部的热水,否则马匹受惊,只怕是要落得车毁人亡
眼看铜壶、热水就要落在拉车的马匹上,众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惊呼声,陌家最后一点血脉也要断尽。
就在此时,只见驾车的车夫一跃而起,马鞭挥动如一把无形的伞,热水点滴未落在马上,行人也无人被伤到,大街上顿时暴发出一阵叫好声。
车夫提着一把铜壶走到马车旁边:“回主子,是吟风楼的东西。”
片刻后,就听到马车内传出女子柔弱的声音:“弥生,你问问掌柜,这是哪个雅间跌落的铜壶。”
这就是陌小姐的声音,如此虚浮无力,毫无将门铮铮傲骨,难怪彻世子不顾一切也要解除婚约。
车夫弥生恭恭敬敬应了一声是,就听到楼上有人得意洋洋道:“不用问了,是听音偶闻陌小姐今日回府,来不及备上一壶好茶,特意奉上一壶滚烫的热水,恭贺陌小姐三年热孝结束,风光回府。”
闻言,人群中一阵哗然声。
知道楼上人的身份,也就知道这一壶热水意义何在。
林听音,老丞相的嫡孙女,素与现任丞相的女儿柳悦颜交好,这一壶热水便是她为好友柳小姐报仇。
在场人会心一笑,甚至有人拍手叫好,仿佛林听音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没有担心过陌桑的安危。
陌桑心里冷笑一声,淡淡道:“陌桑谢林小姐一番好意,陌桑出自将门,所读诗书不多,幸得母亲生前教导过一句话--礼尚往来。”
早在刚醒来时,陌桑就认真了解过这个时空的历史,除了语言和文字相同外,地球上任何文史都没有这个时空出现,也就是说那个世界几千年的文明史,她随时可以拿过来用。
礼尚往来,骤然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众人不由一愣。
这四个字含在口中,如含着一枚橄榄,不由自主参悟起话中的意思。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陌桑说话的声音,已经一改之前的虚浮无力。
陌桑闭着眼睛,打着呵欠道:“林小姐方才敬赤兔、玉龙马一壶热水,按礼尚往来的说法,陌桑也应代赤兔、玉龙回敬一壶热水致谢,还望林小姐笑纳。”
看着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的陌桑,弥月的嘴角抽了抽。
林小姐明明是冲着主子来的,主子却故意说是敬给两匹马,只好把桌面上的茶壶递出车子外面。
而众人也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这礼尚往来的意思。
听着外彼起此伏的惊叹声,陌桑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处动了动,抬手揉揉眉心道:“弥生,你代赤兔玉龙去回敬林小姐一壶热水。”
弥生接过茶水,沉声道:“回主子,弥生是粗人,不懂得如何回敬。”
他的话刚落,楼上楼下马上就暴出一阵笑声。
楼上林听音笑得最为嚣张,边笑边回头对坐身后,温柔贞婉的女子道:“悦儿姐姐,你快过看看呀,楼下的蠢货,居然连敬茶这等小事都不会,难怪彻世子要跟她解除婚约,果真将门之后,粗鄙不堪。”
林听音的话一落,陌桑缓缓睁开眼下,眸中寒芒乍现。
弥月暗叫一声不好,就看到陌桑优雅地伸一下懒腰,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甜美笑容。
看到这一幕,弥月的眼皮跳得更厉害,就听到陌桑淡淡道:“陌桑听闻林老丞相名门之后,师承大儒,四十年前就已经悟得仁、义、礼、智、信、忠六道,是百官之首,亦是大鸿皇朝国人的表率……”
就在众人都在耻笑陌桑粗鄙无知,没有教养时,骤然听到一番称颂老丞相的话,顿时震惊不已。
这番话别说粗鄙之人,连他们也未必说得出口,不约而同在心里问:“接下来是什么……”
林听音在听到陌桑的话时也不由张大樱口,愣愣地看着下面的马车出神。
回过神后十分不屑道:“陌桑,别以拍我祖父的马屁就能讨好我。”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不妙升起。
陌桑听到后,闭着眼睛不紧不慢道:“弥生,林小姐是老丞相的嫡孙女,自幼深得老丞相教导,定是礼出大家,你只需要依葫芦画葫芦,照着林小姐刚才的方法回敬她一壶水,必然不会有错。”
此言一出,场的人不由愣住,不等他们回过神,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原来弥生已经一跃跳入雅间,把一壶水倒在林听音头上。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停在大路中间的马车,那目光恨不得把马车看穿个洞。
陌桑不以为然地笑道:“林小姐,你敬我一壶滚烫的热水,可惜我只有一壶温水,你不满意也没办法,我们下次一会定改进。”
“陌桑你是故意的?”林听音不顾自己的形象狼狈,冲到窗前大吼一句。
“林小姐,这可是跟你学的。”陌桑懒洋洋地答道,什么叫捧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实例。
众人的嘴角抽了抽,原来这就是依葫芦画葫芦,说白点就是以牙还牙,可是偏偏让人挑不出错。
同在雅间内的女子眸光轻敛,从容交待丫头把林听音扶到一边梳洗,走到窗前道:“陌小姐,听音一时调皮,你不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吗?”
温柔婉约的声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大声叫道:“大家快看,是柳小姐,原来柳小姐也在雅间内。”
他的潜台词是:“这下咱们有好戏看,大家快过来看啊!”
柳悦颜?陌桑一挑眉。
弥月此时却不再觉得心惊肉跳。
三年前,就是柳悦颜中暗使计,让不明是非的轩辕彻打伤主子,她最恨的人就是柳悦颜。
察觉弥月的愤怒,陌桑拍拍她的小手:“放心,账得慢慢算才过瘾。”收拾柳悦颜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得慢慢挑选。
林听音今天的所为,不用想也知道又是这个女人手笔。
眉间飞扬起一抹嘲弄,陌桑拉长语调慢悠悠道:“柳小姐,你是在质疑老丞相对林小姐的教导?怀疑他老人家的教导有错,还是你觉得柳大人的能力已经超越老丞相,所以才会认为林小姐只是一时调皮,就可以无视街上众人的安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眨眼,纷纷低下头,面露愧疚之色。
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就在刚刚,热水落下的一瞬间,是陌桑让人救了他们。
若不是陌桑的车夫及时出手,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会被烫伤,万一马匹受到惊吓失控,就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
陌小姐冒着得罪林府的风险,亲自出手教训林小姐,把他们的安危放在首位在,而他们刚才除了看热闹,丝毫没有在意过陌小姐的安危,甚至巴不得她……脸上一阵**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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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眉涧宫印
察觉到众人的神情不对,柳悦颜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让陌桑抓住话柄。
咬咬唇道:“悦颜不敢。”嘴上虽然是在认错,心里却暗自得意。
陌桑得罪了林府,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就像当年一样,根本不用她出手,林府的人自会替她好好收拾陌桑。
但是还掩饰不住内心震惊,这还是当年的陌桑吗?
就像是开启了男子才有眉涧宫印,变聪明了,言词竟然如此犀利,偏生挑不出一丝错处。
每年的七月初七,帝都都会被粉饰一新。
此时的帝都,宛如盛装的少女,年华正好,却比不过清澜江边望江楼吸引人注意。
每年的赛诗会都是在清澜江边的望江楼上举行,这里比城里任何一个地方都热闹。
望江楼主体建筑呈扇形向两边展开,每个窗口对出来线条交汇在一起就是塞诗台。
无论是从望江楼的哪一个雅间,都能清楚看到塞诗台的情况,而且还听得很清楚。
现楼上人满为患,门前江面上也停满大大小小的画舫,只为一睹赛诗会的盛况,一品今天出来的好诗词。
当然也有人专门为八卦而来,尤其是陌桑也要参加赛诗会的消息放出来后,前来看热闹的人比往年更多。
这可是陌小姐第一次正式在公共场合现身,再加上数日前,吟风楼礼尚往来的事情后,众人无不想看看一眼陌家小姐的真面目。
眼看赛诗会马上就要开始,却迟迟没有看到陌家画舫出现,众人不禁开始怀疑消息是假的,陌小姐根本没有参加赛诗会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各样的议论声络绎不绝,有惋惜,有讥讽,有挖苦……
林听音听着外面的讨论声,有些按耐不住,不屑道:“柳姐姐,陌桑该不会是怕了,不敢来吧。”
“再等等,或许外面画舫太多,陌小姐的画舫难以靠近。”
柳悦颜若无其事绣着荷花图,心里暗道:“陌桑不来还好,若来,不把陌府的颜面丢尽,休想下台。”
“柳姐姐,娘亲总说我猴子一样,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善良又沉稳。”林听音撒娇地抱着柳悦颜。
柳悦颜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而此时在另一艘画舫上。
看着悠哉钓鱼的陌桑,弥月噘着嘴道:“主子,您参加赛诗会的事情早在城中传开,您若不现身,那些人一定会卯足劲往您身上泼脏水,污您。”
“怎么,咱们现在不是去望江楼吗?”陌桑悠然地换掉鱼钩上的鱼饵。
弥月看一眼,悠悠哉哉撑着船杆的弥生,跺跺脚步道:“主子,照这速度,赶到望江楼时,赛诗会早结束,到时候那些人肯定会说,主子是因为不通文墨,所以不敢参加赛诗会,没准又要跟柳悦颜对比,到时又什么脏水都会陌府泼。”
“弥生,你说呢?”陌桑把问题抛给撑船的弥生。
“不配。”
弥生寡言,只有两个字,不过已经说明一切。
柳悦颜、林听音不过哗众取宠之流,根本不配陌桑费心思。
陌桑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虽然如此,还是得去一趟望江楼,加速吧。”手不由自主地摸一下旁边纸轴。
弥生点点头,放下竹杆,走到画舫后面。
几秒后就听到一阵马达声响,画舫便飞快地向前行驶。
这机械船可不是陌桑的杰作。
咚!咚!咚!
望江楼内外,三声鼓响。
林听音咻一下站起来,跺跺脚道:“赛诗会开始了,陌桑居然连面都不敢露,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嚣张。”
柳悦颜放下绣花针,走到窗前,面带浅淡的笑容道:“陌小姐来不来都没关系,反正不会影响到我们。”
其实她是想说,不管陌桑来不来,明天陌府都会颜面扫地。
“那是,今年一定又是柳小姐夺得魁首。”林听音酸溜溜地道。
小说《陌桑宫悯》 陌桑宫悯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