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显感觉到沈涛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强忍怒意,继续与之虚与委蛇:“说心里话,我很爱你,也愿意爱屋及乌地抚养你弟弟,尤其是在经济宽裕的前提下。但是老公,我一直在努力备孕,如果某天我有了宝宝,却不能给予宝宝百分百的爱,这对宝宝是不是不公平?”
我说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隔着泪蒙蒙的泪帘,抬起头看着沈涛。
沈涛神色晦暗地看着我,似乎因为我透露出同意离婚的意思,而陷入震惊之中。
以他对我的了解,我同意离婚的概率几乎为零,就像以前被他妈百般针对,最终为了他还是妥协退让一样。
在我的注视下,沈涛最终点头:“确实不公平。”
见鱼儿咬钩,我盛胜追击:“所以像你说的那样,你净身出户,我们离婚。”
沈涛的瞳孔剧烈颤动了几下,又很快稳住:“老婆……”
我心头冷笑。
他担心自己玩脱了,开始慌了。
面上则酸涩一笑:“老公,你又不想离了吗?”
沈涛似乎在心里权衡一番,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当然是不想离,但为了保护你,我只能忍痛放手。”
我咬着下唇,就像在强忍伤痛:“那就离吧,假离婚。”
沈涛灰败的眼眸,又瞬间亮了亮:“假离婚?”
“对,如你所说那样,财产全给我,你净身出户。这样一来,妈知道不能依仗你,就会去找你弟弟的亲生爸爸,而不是一股脑地把抚养的责任丢给我们。”
我说着帮沈涛整理衣领上的褶皱:“我们离婚不离家,以后怀上宝宝就复婚。”
我的反应和沈涛的预期完全相反,沈涛一副不想离的模样,但可能担心现在反悔,被我觉出猫腻,只能点头同意,并想把我揽入怀中亲吻。
曾经他的亲密,像蜜糖那么甜,令我如上瘾般眷恋。
如今他的靠近,像砒霜一般毒,令我如避洪水猛兽。
我微微侧头,不着痕迹地躲开:“先去把妈接上楼吧,一老一小的,在外面待久了,很容易着凉感冒。我今天草拟离婚协议,明天一早就去办理离婚登记,你再带着他们暂时搬出去。在此之前得三缄其口,免得节外生枝。”
我说着要与沈涛一起去,但沈涛说外面冷,对我温声安抚一番,独自下楼把张兰芬和孩子接上来。
我不确定沈涛有没有同张兰芬说我要假离婚的事,但张兰芬一进门就给我道歉。
“音音,妈产后激素变化太快,加上更年期,情绪不稳定,你别把我口不择言的话往心里去,妈给你道歉。”
我犹如冰冻三尺的心,在听到张兰英这番话时,不由有些想笑。
一天学没上过的张兰英,是不可能知道产后激素、更年期之类的专有名词的。
显然是沈涛教的。
难怪沈涛刚才不要我同去。
我去了,岂不是耽误他们母子的密谋。
张兰芬见我笑了,以为我原谅了她,立马把熟睡的孩子往沙发上一放,钻进厨房张罗着给我熬中药。
沈涛上前抱了抱我,又在我的额角留下一吻,恋恋不舍地赶往公司。
沈涛一走,我嘴角的笑容迅速凝结,目光落向熟睡的婴儿。
我原本很讨厌小孩,觉得他们聒噪吵闹,任性霸道。
但父母的离世及沈涛的宠爱,令我开始期待当妈妈。
除了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也希望能生个像我、又像沈涛的血脉亲人。
这几年我还做过几次梦,梦到我生了个胖嘟嘟的大眼萌娃。
每次醒后我都会和沈涛分享梦里的内容,沈涛总安慰我快了,孩子很快会有的。
没想到孩子确实有了,却不是我的。
而我对孩子的那股讨厌劲儿,又回来了。
但我还是朝孩子走了过去。
趁张兰芬不注意,从孩子的头上扯下几根头发。
下一秒,孩子整张脸变红,闭着眼睛大哭出声。
我刚把头发装进口袋,张兰芬就端着中药跑出来:“怎么了?”
我多少有点慌。
孩子能有什么错,错的是他的父母。
但想到这家人的所作所为,我很快面不改色地说:“我只是想摸摸他的脸,摸了一下他就哭了。”
张兰芬把药递给我,心疼地抱起孩子:“这孩子和沈涛小时候一模一样,睡眠浅,随便一点动静就醒了,你赶紧趁热把中药喝了。”
我看着发黑的中药,还没喝,就感到一阵反胃。
这中药是半年前开始服用的。
沈涛通过多方打听,带我去看了位号称“送子观音”的神医。
神医诊断我宫寒,是难孕体质,开了中药给我调理。
这一喝就是半年。
想来这药应该是有效的,所以我终于怀上了孩子。
可副作用也不小,自喝药后就有嗜睡多梦、尿频尿急情况。
这些症状最近越发明显,很可能是怀孕导致的。
不过半年前,沈涛外面的女人已经进入孕中期,他还四处带我求医,这矛盾的行为倒是令我有些猜不透了。
猜不透就暂时不猜,不过药肯定不能再喝。
虽然是喝药后才怀上的孩子,但是药三分毒,为了胎儿健康,绝对不能再碰。
为了不让张兰芬察觉异常,我端起碗假装尝了一口,随即说药还很烫,我拿去卧室,过会儿再喝。
张兰芬忙着哄孩子,随便应了我一声,就低头继续哄孩子。
我端着药去了卧室,把从小孩头发上拔下的头发装进密封袋,又把中药倒进马桶冲走。
随即把碗送去厨房,却不见张兰芬和孩子的身影,寻思他们可能去了客卧,刚准备回卧室,就看到大门是敞着的。
以为是沈涛走时忘了关门,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婆婆在打电话:“你前脚刚走,林音就把小宝弄哭,小宝的脑袋还红了一块,我怀疑是林音打的!”
这电话,很明显是打给沈涛的。
沈涛说了什么后,张兰芬又说:“她在卧室,喝了那药不是跑厕所,就是嗜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不过妈可提醒你,眼下是最关键的时候,千万得盯紧她喝药,别再出乱子!”
如果说得知沈涛出轨并要吃我的绝户,已经令我震惊愤怒,那张兰芬的此番话,则是令我心惊肉跳。
这中药显然有问题!
而且很可能是关乎我性命安全的问题!
刚才还想不通沈涛为何还要带我求医,现在却得到了答案。
他们要弄死我。
就像在新闻里看过的那样。
如果我没有警觉,大概我很快也会成为新闻里的主角。
在被张兰芬发现前,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到卧室。
既然他们早就动了杀心,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找到能把他们一网打尽的证据。
我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才发现天上飘起了大雪。
是今年的初雪。
老天是在为我悲鸣,还是在昭示我是现代窦娥,到死那天都不能翻身?
我打开窗户,伸出手接住一朵雪。
雪花在我手心融化成水的瞬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小说《被吃绝户后,我绝地反击!》 第3章 他们早已暗中下手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