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没开灯,就在黑暗中,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等他走近,她朝他伸出一只手,“我头有点晕……”
她本意是想让他扶她或者抱她,没想到他会伸出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撑在沙发上,俯身朝她压了过来。
这气息和味道……
宋初晚心头一紧。
不是祁砚洲。
她刚要推开那男人时,房间内突然亮如白昼,她偏头朝着发出声响的那处看去。
入目,是祁砚洲那张冷峻深沉的脸。
他颀长挺拔的身躯立于套房内室门口,好像早就在房间内,大约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才出来,开了灯。
她心脏漏跳了一拍,没想到自己会认错人,连忙转回头,将手腕抽了回来。
她身前的男人显然也看到了祁砚洲,手臂一撑,站直了身子,气定神闲地朝着祁砚洲喊了声:“表哥。”
又慵懒散漫地解释了一句:“我酒喝多了,想找个地方睡一觉,没想到……这么巧。”
宋初晚那原本一点点酒意被这一出弄得全部消散。
祁砚洲只冷淡地应了声‘嗯’,视线在宋初晚身上扫过,便迈开长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宋初晚连忙起身跟上祁砚洲的脚步,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盯着她背影的幽深眼神,带着几分兴味。
“祁砚洲,你等等我。”
祁砚洲腿长步伐又快,宋初晚小跑着跟上,伸出手紧紧捏住他的衣袖边角。
他偏头看她一眼,语调意味不明,“头不晕了?”
“……”他果然是听到了。
“我刚刚认错人了……”她抿唇,避重就轻地解释,“我以为是你过来找我。”
他没说话,她又晃了晃他的衣角,意思是‘听到了吗?’。
他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不过应了声“嗯。”,算是听到了,可她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宋初晚看着他侧颜笔直利落的线条,刀削般锋利,冷漠得不近人情,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
他那个……白月光?
他脚步微顿,“跟着我做什么?”
“跟你回家呀。”
“我今晚不回御湖湾,等下让许慕找人送你回去,你去陪奶奶。”
她怔了下,“那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祁砚洲停下脚步,按了电梯,侧过身低眸看她。
他眸色沉暗,左边眉梢轻轻挑了下,眼神冷戾几分,“这么关心我的事?”
宋初晚望着他漆黑的眉眼。
他那双黑眸情绪藏得极深,不悦时散发出的压迫感便更重,而此时他显然是点她干涉太多了。
她垂眸,手指仍捏着他衣袖的一角。
他是担心今早那样尴尬的事情再次发生,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不回御湖湾?
听说祁砚洲以前很少回御湖湾住,回来也是因为陪奶奶,奶奶今天跟她说寿宴结束打算回老宅住一段时间,给他们小两口独处的时间增加感情。
他该不会打算不回来了吧?
她话说得很真诚,“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
他慢条斯理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那语调,是对她这句话存疑。
‘叮’电梯到达本层,男人不想继续与她多费口舌,只丢下一句:“你照顾好奶奶就好。”
祁砚洲将衣袖从她手中抽走,走进电梯。
宋初晚捏了捏手指,站在电梯门口,没跟进去,只看着他道:“你的失眠症,我可以治。”
电梯门在他们之间缓缓关闭。
这样也没用吗?
祁砚洲一言不发地睨着她。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闭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倏地挡住了电梯门,那扇门重新缓缓打开。
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嗓音:“进来。”
……
御湖湾,主卧。
看到她的装备,祁砚洲眯眸,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竖琴?”
这语调,他像是觉得她之前说的那句‘可以治疗他失眠症的话’是在开玩笑。
宋初晚一本正经地道:“顽固的失眠症,往往使用最朴素无华的助眠方法。”
“……”
他没再说什么,看表情,还是半信半疑的。
“试试嘛,你又不吃亏。”
“嗯。”
宋初晚慢吞吞拆着琴包。
在听到祁砚洲说‘进来’时松了的那口气,在此时又重新提了起来。
她有点后悔之前怎么把话说得那么绝对,当时应该加个‘可能’‘或许’。
万一没用,可真是现场打脸了。
祁砚洲穿着一身黑色丝绸睡衣坐在床边,拿着手机回了几条消息后,扔到一边,撩开被角躺下,“开始吧。”
他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坐在床边椅子上摆弄竖琴的女人,她一直没动静。
“你在等什么?”
她似是刚回过神,“现在开始?”
祁砚洲睨她两秒:“那是等我睡着开始?”
宋初晚:“……”
她调整好姿势,手指轻拨琴弦,开始弹奏。
祁砚洲闭眼。
竖琴助眠,听起来没什么用,毕竟他用过很多种方法催眠都不见效,但尝试没有损失。
悠扬纯净的音调在她的指下跃出,流淌在空气里,环绕到耳畔,逐渐的浸透感官,竟真的有倦意袭上来。
他又闻到那股甜香,像是桃汁在空气中炸开的味道。
三曲毕,宋初晚看向床上的男人。
床头开了一盏夜灯,光影将他的脸部线条切割分明,冷白皮,高鼻梁,转折利落,精致得仿佛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睡着了?
真的管用?
她轻手轻脚放下手中竖琴,轻轻趴在他身旁,贴近,感觉他是真的睡着了。
正要离开时,她注意到他的眼睫,好长,没想到盯着看的那几秒,他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被他吓了一跳,眨巴了两下眼睛,“你,你没睡着?”
所以没用吗?
其实祁砚洲已经快睡着了。
只是困意浓稠时,鼻息间那股甜味儿突然深了几分。
那味道极易勾起某种荷尔蒙作祟的欲念。
睁开眼时,她距离他极近,近到可以与他呼吸相闻。
两人对视了几秒,宋初晚看着他深邃幽沉的眼睛。
他眸内染着层倦色,不像平日那般有攻击性,这般柔和慵懒的眼神,有种格外吸引人的魅力。
随后她反应过来,连忙与他拉开了距离,“我……就是看看你睡没睡着。”
男人喉结轻滚了下,闭眼偏头调整了下呼吸,沉声道:“你下次来,不要喷香水。”
“我没有喷香水。”
宋初晚觉得奇怪,她回来后洗过澡了,而且等他忙完的过程还看了会儿书,身上怎么可能有香水味。
她低头闻了闻手腕上,一股很淡很淡的山茶花香。
“我刚刚洗了澡。”
她把手腕递过去:“是这个味道吗?”
祁砚洲拧眉。
不是香水,也不是沐浴露的味道,那便是……体香?
可他之前也从在她身上未闻到过那股香气。
祁砚洲撩起眼皮,目光意味深长地望向她。
小说《替身小可怜,被清冷太子爷宠上天》 第8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