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远在国外的医生朋友打了个电话。
人生中的最后几个月,我想去一个环境好点的疗养院。
谢凉说早就已经在安排了。
病情耽误不得,让我处理好一切,最好这周就出发。
我想着,也没什么挂念了吧。
除了我姐姐。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几经辗转流落到福利院。
因为性格孤僻,院里的孩子都喜欢欺负我。
他们用剪刀剪我的头发,把脏东西扔进我被子里。
我不知道怎么反抗。
顾明月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
她个性泼辣,从不饶人。
有她在,谁也不能欺负了我。
她让我喊她姐姐。
她还说,你不是没有姓氏,从今以后你姓顾。
得知我病情的那天,顾明月哭的很伤心。
我央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的存在对谁都没有价值。
就算是要死,我也只想悄悄的去。
顾明月再也绷不住了。
她搂着我的肩膀,不停的骂着纪淮生是负心汉。
「是不是因为你生病了,他才不愿意娶你的?」
我笑着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顾明月不信。
她找到纪淮生的公司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许南意几巴掌。
她大骂许南意是小三,骂她抢了她妹妹的男朋友。
出了口恶气之后,顾明月的腰板挺得更直了些。
「杳杳,无论要多少钱,我们都治。」
「你还有姐姐啊,即便是没人在乎你,还有我在乎。」
我靠在她怀里哭个不停。
可我不想连累她,我欠她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我数着账户里的余额。
可显然,这些都不够化疗的。
离开之前,我还得找纪淮生再要一笔。
就算是要回这八年,我为他洗衣做饭的报酬吧。
这一次冷战,纪淮生三天没有回来。
他和许南意自然在外面还有一个家。
你看,他永远都不愁找不到退路。
他的一时兴起,我却丢了一片真心。
第四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夜晚我起来喝水,骤然和纪淮生对上视线。
他的眼神落在我的睡裙上,黑眸深了深。
纪淮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冲上来的。
他撕扯着我的嘴唇,存心要让我痛。
「我走了这么多天,你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顾杳杳,你真的在乎我吗?」
我没回答。
只是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感,主动揽住他的脖子回吻。
不小心磕破了唇瓣,血腥味在彼此的唇齿之间蔓延。
纪淮生怔了怔。
几秒钟之后,忽然把我搂得更紧。
他讥笑着把我拦腰抱起,嗓音有些混不吝。
「杳杳,这一次学乖了,嗯?」
我沉默的撕扯着他身上的衬衫。
灯光下,纪淮生精壮的身材让人移不开眼球。
也难怪许南意这样的小姑娘喜欢。
脑袋很疼,疼的仿佛要炸了。
我泄恨一般咬上纪淮生的锁骨。
他腰间的动作更快了些,摁着我吻得越发痴迷。
「杳杳,只要你乖乖的,我们就可以一直这么好下去。」
「你终于想通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我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枕头里。
好脏,好恶心。
可是我一个快要死的人,还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