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天呐!”
“那不是宋大夫家么?怎么起这么大的火啊!”
“不知道啊,赶紧过去瞅瞅!”
“来人呐,走水了!”
“哎哎哎,走,走,快去帮忙!”
彼时,宋蔹正在春花阿婆的厨房里专心煎药。
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外面传来嘈杂之声,像是谁家着火了。
她心生好奇,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向外走去。
刚一出门,就瞧见柱子叔神色慌张地往回跑,手里还提着个水桶,看样子是要急着往外冲。
“柱子叔,怎么了?外面这般吵吵嚷嚷的,是谁家起火啦?”宋蔹站在自家厨房门口,满脸疑惑地看着柱子叔。
柱子叔听到声音,抬眼一看是宋蔹,先是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神色又凝重起来,脸憋得通红,眼中满是怜悯地看向宋蔹,嘴唇嗫嚅着,像是有话却又难以启齿。
看着柱子叔这副模样,宋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顾不上其他,抬脚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就在宋蔹快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柱子叔终于还是吞吞吐吐地开了口:“是……是你家。”
说完,他不敢去看宋蔹的表情,提着水桶就朝着宋蔹家的方向跑去救火了。
宋蔹心中其实已经有所猜测,可当真相从柱子叔口中说出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如坠冰窖,一颗心凉透了。
她原本还期盼着爹娘能从家里走出来,接她回家呢,可现在……
宋蔹脚步踉跄地朝着家的方向奔去,远远地就看到家里火光冲天,火势如凶猛的巨兽,肆虐着她家的房屋。
村里的邻居们都纷纷赶来帮忙灭火,阿叔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跑,阿婶们也在一旁帮忙递水。
可那火势却诡异得很,一桶桶水泼上去,却好似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凶猛,火舌张牙舞爪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宋蔹那明亮的双眸此时已被泪水模糊,大颗大颗的泪珠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爹爹!”
“娘!”
宋蔹悲痛欲绝地呼喊着,她那雪白的小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明灭灭,宛如一朵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娇花。
“真造孽哦,这宋大夫家怎么会着这么大的火呢?”
“这火怎么都浇不灭,怕不是宋大夫家遭了天谴哟。”一个尖嘴猴腮的二麻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二麻子!你再胡咧咧,小心我揍你!宋大夫平时医治乡里乡亲,可从来都没收过诊费,那是实实在在的大好人,你可别满嘴喷粪!”一位大叔愤怒地呵斥道。
“就是!”
“就是啊!”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可是这火怎么不怕水……”有人小声嘀咕着。
一时间,周遭陷入一片死寂,只余下那火舌吞噬木质建筑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宋蔹那令人揪心的抽噎声。
就在这时,邻居阿婶家的狗蛋突然大声喊道:“有坏人!我在窗前睡觉的时候听见了,是那个坏人杀了苏婶婶和宋叔叔,他走之前还放了……呜~呜~”狗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邻居阿婶慌张地捂住了嘴。
“小孩子乱讲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阿婶满脸惊恐,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着。
狗蛋的脸憋得通红,两只小手不停地抠着他娘的手,双脚也不停地乱蹬,显然是被捂得难受极了。
宋蔹强忍住泪水,拖着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到狗蛋面前。
“阿婶,你让狗蛋告诉我,好吗?看在我爹娘平日对你们的份上,求求你让狗蛋告诉我。”宋蔹眼中满是哀求,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妇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显得极为难看。
犹豫了半晌,她讪讪地放下捂着狗蛋脸的手,无奈地说道:“小蔹啊,不是阿婶说话不好听,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这火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火,我家狗蛋还小,你就别为难阿婶了。”
“万一,万一那恶人又回来……”妇人眼中满是担忧,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宋蔹失望地扯了扯嘴角,眼神空洞地望向那片火海。
她至少知道了,这火不是意外,是人为的,而且,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只是,她现在太弱小了,想要找到凶手,谈何容易。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密集的小雨,那雨滴打在人们的身上、脸上,凉飕飕的。
然而,火势并没有因为这雨而有丝毫的减小,依旧疯狂地燃烧着。
不一会儿,曾经温馨的家,就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部分村民见这火势如此诡异,水都浇不灭,心中害怕极了,都不敢再留在宋家。
他们纷纷借口家中有事,急匆匆地往回赶,一到家就紧紧地关上了大门,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未知的恐惧关在门外。
宋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然后缓缓走进那片只剩砖石的废墟之中。
她在废墟里不停地翻找着,想要找到父母的遗骸。
她的手指被砖石划破,被黑灰染得漆黑,可她却浑然不觉。
突然,她的余光瞥见一抹白,那白色在满是灰烬的院子中显得格外醒目。
她急忙走上前,俯身拾起,发现那正是母亲苏芙蕖平日里常戴的白玉簪。
宋蔹紧紧握住那支白玉簪,簪身还带着些许火场的余温,仿佛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丝慰藉。
她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怀里,就像母亲还在身边一样。
她知道,从此刻起,自己不能再是那个被爹娘保护的孩子了。
宋蔹缓缓起身,环顾四周这片废墟,眼中的悲痛渐渐化为了坚定。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为爹娘报仇。
在柱子叔的帮助下,她收殓了父母的骨灰,将他们葬在后山,在父母的墓前停留了许久,宋蔹转身离开。
她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先回到春花阿婆那里。
一路上,村民们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但她都只是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回到春花阿婆家的院子,阿婆正坐在门口等着她。
看到宋蔹回来,阿婆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张开双臂将宋蔹拥入怀中。
“孩子,苦了你了。”阿婆轻轻抚摸着宋蔹的头发。
宋蔹在阿婆怀里无声地落泪,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阿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寻找真相。”
春花阿婆看着她,知道这孩子主意已定,便从屋里拿出一个包袱递给她,“孩子,这里面有些干粮和衣物,还有一些铜板,你路上用。阿婆老了,不能陪你去,但你一定要小心。”
宋蔹接过包袱,向阿婆深深鞠了一躬,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毅然决然地离开小河村。
她沿着村子外的小路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宋蔹在一个破旧的山神庙里停下休息。
小说《修仙之我能测吉凶》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