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她娘,洗洗手,快来吃馒头了。”一个皮肤皱得像老树皮的大婶招呼道。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今天仍旧没有下雨,晨曦中施药棚旁边黄色院墙内传来寺庙的钟声,表示里面的僧人已经结束早课,有两个和尚提着扫帚,走出山门开始清扫地面的落叶。
裴小狗用胳膊肘推了推媳妇,朝那个大婶笑笑,媳妇揉了下眼睛,起身到水缸边打水洗手,顺便把碗也冲洗了一下,就去奶茶桶边打了一碗热奶茶,单手抓了两个白面馒头过来递给裴小狗,把靠在他怀里睡觉的大毛推醒。
大毛还在睡着,在鼻子闻到食物的香味后,眼睛张开一条缝,随后看见他娘手里的馒头,抬起头张嘴就去咬,一口就下去一块,结果马上呛得咳嗽起来。
裴小狗拎起儿子就朝他**上打,“饿死鬼投胎啊,不会起来吃啊。”大毛两手捧着馒头,身子努力坐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自顾自啃,一点不在乎**上那两下。
裴小狗昨天下午没能依靠演技获得免费奶茶,但他一直带着媳妇儿子候在旁边,先是早早去领了粥,后来就一直在施药的棚子周围打转,等棚子搭建的时候主动过去搭把手,终于得空和媳妇一起留在施药的铺子里打杂。
郎中夜里要休息,因为怕耽搁生病的人,上官大人家特意要求夜里也要留人,就光是施药。有人过来问了若是风寒就发药粉,若是腹泻就给黄药片,假若是发热再给白药片,那几个帮佣都做熟了,自己也会发。至于说其他的病,那就是郎中再也没有药可以给。
有几个帮佣夜间要照顾家人,不能留守,裴小狗两口子就得以留下来帮忙,顺便把儿子大毛也留在身边。
早食他们吃得比施粥的时间早,不然等下施粥开始的时候,这里也会比较忙,所以干活的人都要早点吃,每人都有一个白面馒头和一杯加盐的奶茶。
裴小狗从儿子手里抢过半个馒头递给媳妇,问,“先给他吃上药吧,看还是在咳嗽。”
旁边那大婶说,“要先吃饭再吃药,让你交代别人的话,你自己都忘了。”
裴小狗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嗓子,旁边媳妇赶紧说,“他记得呢,昨夜里来的人我俩都交代的。哎,大婶,你看这馒头是纯白面做得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
大婶往手里的奶茶碗里倒了一包细盐,“别说是白面馒头了,就是这么细白的盐也没见过啊,啧啧,细得和雪花似的。”说完就掰了一小块馒头,把纸包上又抹了一遍盐粉,珍惜地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这时已经能看到山道上有人上山的身影,还有隐约说话的声音传上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等着施药和领奶茶。
裴小狗赶紧先给水缸加满水,又提了茶壶到粥铺这边打了热水回来放在茶炉上。那边用大灶烘烤了不少干柴出来,山上山下都靠这里供应热水热粥,随时都有人在烧火供人取用热水。
裴小狗擦擦手刚想端起碗喝奶茶,旁边的大婶就停下自己的动作瞧过来,裴小狗这才意识到,这里有净手才能吃喝的规矩,只得又起身去洗手。
他拿着白白的胰子很用力的反复擦洗几下,用水一冲就满手的泡泡,那个滑溜溜的感觉真舒服。
一边的裴大毛也凑过来,“爹,我也要洗。”
“顺带给儿子脸也洗洗,看那两坨鼻涕!”媳妇在一旁吃着馒头,“要说真是要当官老爷,这探花大人家真富裕,这几样东西搁在我老家想都不敢想。”
“可不是,我家过年供奉祖宗也没有白面馒头啊,只有一年村子里地主家老太爷做寿,我家过去帮忙,那时候吃过一回白面馒头,想不到遭了灾还能吃上一回,哎,官老爷里也少有像上官大人这样菩萨心肠的。”大婶树皮般的皮肤上裂开几条更深的缝,双手合十朝着寺院方向拜了几下。
裴大毛洗干净手脸,过来给他娘闻,“娘,好香吧?爹,我还要喝药。”然后期盼地看着裴小狗。
裴小狗本来很想给这孩子一脚,他们这种人家的孩子都很黑瘦,他的儿子也不例外,不过今天用胰子洗干净了手脸,原来讨人嫌的孩子居然看着也顺眼不少,这一脚也踢不下去了,裴小狗只好放下手里刚端起来要喝的奶茶碗,“你个讨债鬼,让你爹吃个饭都不行。”
起身拿出昨天剩下的药,加了点热水给儿子喝,那小子几口喝完,还用嘴把碗边舔了一遍。裴小狗看了稀奇,“这药不苦吗?”
“不苦,甜的,爹,还有没有?”裴小狗递过来干干净净的空碗。
“还有这事,难道药里还加了糖不成?难怪这小子要讨药吃。”裴小狗看看四周没人,也化了一杯药,自己两口喝完,砸吧砸吧嘴巴,“真是甜的,娘哎,早知道昨晚我也喝一杯。”问媳妇,“你喝不?”
那个大婶重新端起碗啧啧有声地喝口奶茶,“别给你媳妇乱喝药,她肚子有娃,是药三分毒呢。”又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这奶茶里真是加了奶,喝着有奶味又没有奶腥气,这得加了多少糖呢!”
“就是,我奶孩子那会,我孩子身上的奶味都没有这个足。”裴家媳妇奶茶碗里倒了一点给大毛的碗里,“当家的,我看今天大毛是好多了呢,这药还真管用,我还道药都是要一味味抓的。”说完又抹起了眼泪,“你说要是二娃也能撑过一天多好,说不定喝上这神仙药也能好了呢?”
裴小狗停下啃了两口的馒头,想了想,“或许那二娃在天上顿顿都吃得是白面馒头,细盐加奶茶管够的喝。”
......
“奶茶,要!奶茶,哇......咳咳、哇......”陈东家的孩子一边咳嗽还一边哭,哭得满头大汗。
“哦.......哦,小少爷乖,先喝药再喝好不,这药可甜了!”奶娘一手抱着,一手拿勺子往他嘴边凑。
“不要、不要,哇......”孩子不肯配合,一个劲摇头,张着小手不停朝他娘身上抓,白胖的小脸上都是眼泪鼻涕。
陈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烦恼,不由暗暗瞪向陈东家,可惜陈东家正低头数着手里的胰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
“我说,你干嘛给儿子尝那个什么奶茶,现在可好,药不喝,饭不肯吃,这病刚有点起色,这下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好。”陈夫人一边接过儿子哄着孩子,一边很不高兴地打断陈东家。
“二十一、二十二......哎,数到哪了。”陈东家被打断,只好抬起头,“那你就给他喝呗,我尝过味道还不错,孩子病得都瘦了一圈了,他爱吃什么就给他好了。”说完又要重新去数。
“这奶茶都是糖,郎中也说过,孩子咳嗽不能吃甜的,不然要起痰。再说了,我总觉得那味道不地道,你想他家能放在外面给那些平常人白喝的东西,哪会是什么精贵东西。”陈夫人试着拿手绢给孩子擦脸,“你看那些胰子干嘛,都数了半天了,我看也就是香了点,细滑了点。”
陈东家数完了,拿起一块递给她,“你看看,你就是不高兴人家有比你好的东西,这哪里是香了一点、滑了一点,这是细如凝脂、滑如那什么,咳,反正就特别滑,我也算见过好东西的,这么好的胰子,真真地是第一回见。”
又指了指桌上儿子换下来的脏围嘴,和奶娘说,“去,用胰子把这个洗一下给我看看。”
陈当家抹抹自己脸上的汗,用手去逗了下孩子,成功惹来孩子更大一阵哭声,他有点没趣,只能缩回手。
他转头对媳妇说:“我告诉你,这要是在京城哪种地方或许人家见多识广,在我们这县里,哪怕是州府,人家一看,这么细滑又香的胰子,哪来的?再一问,是那俊俏的探花郎从京城带来的好东西,都得想,说不定人家还是御赐的好东西呢,那多少人,特别是女人不得高兴坏了。”
陈夫人气得甩了他一袖子,“你是说我这种乡巴佬,没见过好东西是吧!”
陈东家对夫人的无理取闹也很无奈,就转去催促奶娘拿搓洗过的围嘴过来,也顾不上还是水淋淋的,展开在手里,细细看了一下,笑得胖脸上眼睛都挤在一起了,“我就说,不光是细、滑、香,用这洗衣裳都特别干净。普通的胰子三十文一块,我家怎么着也得翻个三倍,就一钱二分卖,对!哎,可惜就这点!”
......
“就这点手巾,你就给他家这么多粮食?”何东家这里,何婶子的脸拉得老长,“那些布匹好些都已是做好了的,看着只能做铺盖,那才能卖几家人,你何必应承他家。”
“你这女人,眼皮子这么浅,不和你说。你找块小点的包袱皮给我!”何东家抽出几块布匹,急匆匆好似又要出门。
“哎你别走,这一大早你去哪?”何婶子一边拦着他,一边嚷嚷。
“做生意啊,我去哪?”何东家不耐烦地要拍开何婶子的手。
“你自家女儿的事要不要管?整天帮着他家忙活啥,你才得了多少好处!”何婶子发起狠来,就是不撒手。
“你拉**吗?不知道就不要瞎咋呼,我手上这点可就是二两半银子的生意,二两半!你知道不!”何东家气急败坏,可惜手上拿了东西,一下子挣脱不开。
何婶子愣了一下,“真的,当家的,你手里这有一匹吗?”
何东家也怕这女人纠缠,就停了脚步,低声说:“这个是成套卖的,一套有床单被套还有枕头套什么的,加一起差不多也就一匹。你听到没有,二两半一匹!”
何婶子张大了嘴:“二两半一匹,那松江布也就六钱一分银子一匹,这比松江布贵这么多也有人买?”
何东家指着手里的布匹呵斥这没眼见的婆娘:“你懂什么,你看这是普通松江布吗?你见过染这么好的松江布吗?还有这针脚,你看看这县城哪个绣娘有这手工活!”
何婶子探头过来细看一下,“呀,还真是。”就想伸手来摸。
何东家嫌弃地拍掉她的手,“别弄脏了,我告诉你,不说这山上好些人缺铺盖,就是搁没发水那会,这银子低于一两也是不能卖的,我昨天拿枕巾试过啊,这布匹也不知怎么染的,竟是不掉色不缩水!”
何婶子吃惊地看着他:“不掉色不缩水,那还是棉布吗?”
何东家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就是棉布,哎,也不知道那探花是不是得了皇上的赏赐,竟然还有这等好物件。”
说完整了整东西,打算就要走。
何婶子回过神来,又扯住他,“那你给女儿留下些做嫁妆啊,别都拿去了!”
何东家不耐烦地开口:“给她干嘛,做嫁妆店里细巧的棉布到时候挑好的给就是了,放着压箱底又不能当吃喝,你别管!”
何婶子耷拉下脸:“若是能跟他家结个亲多好,那这样的布匹我家女儿也能用上了。”说到这里,她眼睛一亮,“当家的,还有那些手巾我看着也怪稀罕的,是不是也很值钱呐?”
何东家趁着不注意,挣脱开婆娘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那当然,我还没想好卖多少价呢!”
......
“你说,昨天芷儿那个印章真的值二十多万啊?”谭翠玲递给老公垃圾袋,示意他出门时扔了。
谢苑杰一边穿鞋,一边接过垃圾袋,“我那是往少里说的,其实那个封门青是老坑料,品相真的很好,操作得好,一百万是能出手的。”
提上鞋子起身,“不过这种事很难说,现在假货也多,市场价格波动很大,如果真的急用钱,说不定十几万也卖不掉,我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出门前又叮嘱一句,“你可不要整天呆在家里不动,要多走动走动,别整天炒股,万一赔了还影响心情,没事可以去**妹这里坐坐,她是中医懂得养生,手里看样子也有些好东西。”
谭翠玲走到门口,关门前白了他一眼,“你不要想着赚我**妹的钱啊,我和白芷儿那是小学的同学、中学的同桌,可不是一般的交情。”
小说《古今,我靠网购辅佐探花郎成宰相》 第9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