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四人落坐庭中。

安静听完柔婆的话语，唐羡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答应童可洛一件事？她可是实力在梦苍蓝之上，有什么可求于我？”

不过纵观眼下，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并无其他选择和犹豫，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起灵成功，毕竟平凡人只有一成几率，就算是柔婆，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柔婆婆，苍蓝姑娘救过我一次，我理应欠她与村子一个人情，至于您所说的意愿，晚辈接受。”唐羡拱手。

听完答复，柔婆一笑。

“如果待会，你若识海承受不住，只需想着离开，我自会引你出海。”

“千万别逞强，那是没有结果的努力。”

“这便开始吧”话落，只见柔婆站起身，走到身旁，抬起手掌就要开始起灵。

“先等等。”唐羡迟疑打断。

“柔婆婆，我不是很了解，起灵成功后，我能产生什么特殊的变化，又或者说，如果成功后。”

“我需要怎么理解这股力量？”

也不怪唐羡问出这种问题，在这个地方，或许每个人都知晓，但他却有些知识匮乏。

柔婆顿了顿，旋即手掌继续往他额头印去，口中言说道：“所谓起灵，就是尝试与沟通世界，理解那原初力量。”

“而原初力量分为六种，时间，空间，天霜，原炽，暗蚀，以及....法则”柔婆的手掌已经触碰到额头，掌中蕴含着淡紫色的涟漪。”

一旁的梦苍蓝听述后，眼眸微微一凝，其实关于六大原初，她也不是全都知道。

当初柔婆帮助她起灵时，只告诉了她，自己是原初法则之力，其余的并没有多说。

有关其他的能力，婆婆不说，她也不得而知，或许跟她起灵时间短有关吧。

手掌落下，柔婆的言语仿佛带有魔力

“如果成功接触原初之力，你需要意识引导其进入识海深处，为之后纳入四肢百骸做准备。”

“在这之前，你不知道你引导到了些什么，而这也是无法选定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注意稳住心神。”

“开始了！”

话落，唐羡也来不及多想，此时逸散在额头的灵力开始凝聚，冲击着识海，让得他头晕脑胀。

许久，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被引导至一片洪流中，正漫无目的飘荡着。

稳住心神，唐羡开始尝试寻找，柔婆所说的原初之力，他开始游荡在这片奇异之地。

洪流激荡，他宛如无头苍蝇般，毫无目的兜兜转转，浪费了许多时间。

不过这时，他也惊奇发现。

好似...那距离许远的地方，貌似有什么东西在引导着他，让他本能的往深处游去。

遨游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唐羡心中忽地升起一抹心悸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的颤抖。

而这一刻，他也清楚的感觉到，似乎...有第二股力量在引导着他，让他有些发懵。

“什么情况？！”

停下身来，唐羡思索了片刻，他并不觉得这个异世界会关照他，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继续前行。

向前看去，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洪流，他有种感觉，仿佛深渊要吞噬一切。

回过头看向沿途的路径，却没有生出丝毫波动，洪流仿若未存，只有一股死寂感。

唐羡不免开始自嘲。

他这才明白，多疑这种东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也毫无意义，他或只能像个飞蛾一般扑进火堆。

因为火堆里，就是他的未来。

浪费时间没有意义，眼下两股力量的大致位置，都在同一个方向，他定了定神。“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我！”

刚想驱动身躯，他的意识突然一僵。

他清楚的感觉到，好像...世界变了，时间空间，环境甚至连思维都急转改变，自己似乎抵达了一片恐怖之地。

他环顾四周，洪流冲刷着周边，先前的引导，已经变得极淡，不过这一刻，却多了无数道光团遍布四周。

“什么情况！刚刚还没有！”

突如其来的异常让唐羡惊疑不定。

没等缓过神，突来的无数道恐怖的涟漪，正猛烈冲击着他的意识，仿佛要把他的意识撕裂，就犹如他错误的出现那般。

唐羡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只想赶紧去到引导之地，憋着一股火，刚想奋力一冲，现实却又让他放弃了行动。

他能感觉到，周围布满了无数的规律，这些力量极其恐怖深远，他的意识在这股力量面前，就连浮游都算不上，毫无招架之力。

眼看着前行道路被挡住，可那股引导之力却还没到达，它仿佛就在世界的最深处，遥不可及。

但他已经开始顶不住这股撕裂感，不免有些焦急，开始乱窜起来。

就算自己去不了引导之地，至少，也要起灵成功，否则他的未来将被绝望笼罩。

心急如焚，唐羡似乎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一个临界点，若是再不离开，那么他将被彻底撕裂。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直接死亡。

不过他不敢赌，兜兜转转无处可逃，他一咬牙，猛地冲向距离最近，相对较为温和的光团中。

灵识耗尽最后的力量，最终还是扎入光团之中，在进入光团后，识海消弭，异象也连同消失，仿若从未存在。

可他不知道的是。

在进入灵海的前一刻，他的灵识中，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纹路，那仿若是一只眼睛，随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那天衍之海的深处，一股极其庞大的灵团，以统治力量占据此地，光团呈妖红色，相继而显的，是一双红色的眼眸。

..........

入团后，唐羡被悔意包裹，他感觉错失了那股莫名的引导之力，或许会断送他的未来，尽管带着不甘，但先前的状况可由不得他。

思考仿若一瞬，进入光团后的他，很快便迎来了接引，紧接着，便失去了感知与察觉能力。

现实中，祠堂内。

梦苍蓝踱着步，显得有些焦急。

“柔婆婆，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会不会已经迷失在海内？，要不停止起灵，先把他引导回来。”

柔婆摆手“不用担心，他还没事。”

稍过片刻，待思维回归，唐羡感觉到自己已经回到现实，只身躯微颤，一股淡淡的力量充斥全身，同时也排斥开柔婆那股淡紫色力量，渐渐融入身体中，

“他成功了”柔婆轻声道。

梦苍蓝神情一顿，定睛看去，这会她也能感觉到，眼前之人跟她一样，拥有了丝丝灵力，彻底踏入灵者之列，起灵成功。

梦苍蓝笑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同时也由衷为唐羡感到开心。

回归现实，唐羡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正流窜在四肢百骸之中，让他浑身酥麻。

此刻他也发现，自己似乎掌握了内视能力，又或许是灵识视角的跟随，发现沿途的筋脉上，总会留下点点极淡的白色粉尘。

游荡了一个周天。

那股力量似乎已经透支，开始逐渐往头部识海靠拢，当到达识海后，只一脑遁入，在识海的最深处悬停。

睁开眼睛，轻吐出一口气，感觉到识海中实实在在的异象，这一刻他是成功的。

唯一让他遗憾的，那便是错失了那股引导之力，甚至差了八百里根本靠近不了，想来无奈，不过这对他来说，结果已经很好，至少命保住了。

“醒了？”

见到唐羡有些发呆，柔婆笑道。

回过神，唐羡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有些尴尬，抓了抓头。

“幸不辱命，我应该是成功了。”

唐羡拱着手道。

“快看看，你是觉醒了哪一个原初体系。”梦苍蓝有些欣喜。

“苍蓝，不用着急，初次起灵的武者并不能依靠自身灵力外放，只能借助外物。”

柔婆轻声：“你先内视识海，看看觉醒的力量是否已经稳定，能接收灵力，确保你的识海稳定。”

“在这之后，便可自行观察，起灵光团呈现什么颜色，这是最简单的分辨方法。”

唐羡听完，当即试着闭上双眼。

内视灵海的感觉很奇妙，在一片狭小的识海中，飘荡着一股淡白色的乳团，正吸收识海逸散的力量，慢慢补充自身。

看着光团，他有些疑惑。

淡白色？那是什么原初之力？空间，时间唐羡没有概念，原炽应该是火红色，天霜同理，不过..冰白色也有可能。

暗蚀应该不搭边，那么只有法则了，也...不一定，还是问问她们吧，唐羡思索着。

正打算退出灵海，他又忽然注意到，在白色光团后面，那靠近识海界壁的地方，有一股极为鲜艳与妖异的血红色光团。

！！！

唐羡非常惊恐，“怎么回事？这鬼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在那片奇异之地，自己沾染上了不祥？”

“可...刚刚还没有，绝对是刚出现的！”

此情此景下，他有些举棋不定。

他想试着触碰这股光团，因为在这之前，沐浴在白色乳团中，并没有丝毫异常，只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温暖包裹着自己，若是这血色光团没有威胁的话..

应该问题不大...

思索着，当即就决定探一探，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识海里出现不知名的东西，不管有没有害处，至少得搞明白。

说着，灵识就往光团靠近，途经白色乳团的时候，只荡出丝丝涟漪，旋即温暖覆盖全身，升起酥麻感。

而越过后，映入眼帘的，则是那极为显眼的红色，这时没有白色光团的遮掩，或又更为妖艳，看的唐羡嘴角直抽。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缓慢靠近血红光团，唐羡壮着胆，只轻轻触摸，但奇怪的是，没有回馈任何触感与感知，温度也没有变化。

这个结果让他微微一愣。

一咬牙，他整个身躯直接扎入光团，可神奇的是，整个灵识直接穿越过去。

！！！

什么情况？，这还是我的识海吗，这鬼东西...究竟存不存在？

半晌..

唐羡托着下巴，观察了好一会，实在也拿这东西没有办法，有些迟疑，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东西...应该无害。

眼下还是先放放，退出识海，跟柔婆沟通一下最好。

说罢，他只顿了顿，便退出了识海。

小说《十步灵绒》 第9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