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到我,笑着和我打招呼:“薛姐姐,好久不见。啊……好不意思,我没有拖鞋,裴总让我穿你的。”
我不想多说,找了双备用拖鞋,想上楼休息。
她却突然走过来开口:“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有人要骚扰我,幸好裴总救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一愣,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头疼想吐。
“不过遇见这种事心里还是膈应,幸好刚刚路上裴总安慰我。他和我说原来薛姐姐你小时候被叔叔猥亵过,现在不一样好好的?我这才心情好一点,薛姐姐,你真勇敢!”
我浑身一震,他居然把我最痛苦的回忆,当成笑柄告诉了她?!
一时间,我如坠冰窖。
这时,裴祁霆回来了,我再也忍不了质问他。
裴祁霆皱着眉头,手里提着一袋子药,情绪很不好。
秘书缩了缩:“裴总……”
裴祁霆不耐烦地放下药,“你能不能别大惊小怪,是不是我没陪你你生气了?”
我颤抖着身躯,满目泪水:“这是我最痛苦的过去,你怎么能和别人说?!”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想看她觉得自己脏然后郁郁寡欢吗?!我不过是安慰一下她!再说了,你是不是把这件事看得太重了?其实压根没人在乎你的过往!”
我愣住了。
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你怕她自怨自艾,那我呢?
秘书假惺惺地哭了:“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裴祁霆拉住她,把药袋子塞进她的手里,转头对我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近有多累多烦?你能不能懂事点?你怀孕那么久,我让你伤心过吗?要不是佳佳陪着我,那些难事我怎么熬的过来?!你自己想想!”
说完,他送秘书走了,一夜未归。
留我一人,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第二天,我发了高烧,又一个人打了保胎针。
医生和我说,这孩子就算生下来,妈妈估计也活不了。
那一瞬间,我居然有了放弃这个孩子的念头。
拿着病历离开时,我在妇产科看见了秘书。
她走到我面前,语气不善:“薛姐姐,我怀孕了,裴总的,我们聊聊吧。”
我知道她不安好心,可我没想过她会当着我的面跳楼!
“薛若微!”
我浑身一抖,陡然转头,裴祁霆站在不远处,满目怒火。
他攥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到可怖,他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没有!
可这是她特意找到地方,没有人更没有监控,为的就是诬陷我。
我手足无措,只能不停摇头重复:“不是我……”
“我已经让她打胎了,你恨她怨她都行,为什么偏偏要害死她?!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
我下意识挣扎,却被他死死抓住胳膊,硬生生地拖进了不远处的闲置的吊机里。
他暴虐地说:“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肚子磕在铁角上,我疼得满身冷汗,跌倒在地,喉间漫上一股腥味,又被我咽下去。
裴祁霆却像没看见似的,啪地锁上门,启动了程序。
不等我反应过来,吊机就开始快速升高。
我彻底慌了,连疼也顾不上了。
当初被猥亵,逃跑时慌不择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阴影让我患上了严重的恐高。
他明明知道我有极重度恐高!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祁霆,双腿瘫软,不停的敲门,声泪俱下,“你不能……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真的没有害她……放我出去!!裴祁霆!!!”
他冷厉地说:“你身体好的很,别拿孩子当借口!你推佳佳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的孩子?!”
我尖叫,崩溃,歇斯底里,我求他放我出来,我说我真的会死的。
可是不管我怎么哭叫,都是徒然。
吊机还是在爬升,升到一定高度,风一吹,就在空中剧烈摇晃。
我蜷缩着,过往痛苦的经历一幕幕浮现,胃像是抽筋一样疼得发抖。
脸色惨白,无法呼吸。
直到吊机传来到达最高的提示,二十八层。
腹中传来灵魂撕裂般的疼痛,腿间湿濡,我知道,孩子没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我精神恍惚点开,裴祁霆的怒意的声音传来。
“知道错了吗?”
一片安静。
“……若微?”
可除了猎猎风声,再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下一秒,我心口一痛,一口腥甜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