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温媪讲话还挺含蓄。
这不就是“有屁快放”的另一种说法吗?
沈摇歌再一看搁着茶具的束腰雕花长桌,自己都回来这么久了,上面的水壶还是空的。
思及此,她往玫瑰椅的椅背上一靠,指头抠着扶手下面的卡子花:“我没旁的事儿,就是想问问,您老负责小厨房的采买,做着……可还顺意吗?”
听沈摇歌称呼她一声“您老”,温媪暗自得意。
所以,不待主子招呼,她三两步去到下首的梳背椅上坐下——不是臀部挎着三分之一椅面的虚坐,而是后腰挨着椅背的实坐。
她先是嗔怪地横了画扇一眼,教她喊抱琴上茶,这才不紧不慢地回了沈摇歌的问。
“老奴一向做的就是这个,自然没什么顺不顺意的,手拿把掐的事儿。”
沈摇歌继续笑眯眯,给对方的耐心放得足足的。
“习惯就好。那什么,画扇,你支使抱琴上茶的时候,顺便让她去厨房把我的燕窝给端来。”
画扇撇撇嘴,习惯性地想推三阻四,但回忆起在农庄时自家小姐那杀人的眼神,她还是乖乖地应了下来。
须臾,画扇和抱琴两个,一人倒茶,一人端燕窝。
剩下沈摇歌,则是亲自从次间的妆台上取过一方小巧的玉盒,拿银匙舀了一些粉末出来加在燕窝里。
接着,她把装燕窝的瓷盅往温媪坐着的方向推了推:“这镇日里您操劳得辛苦,就把这盏燕窝给用了吧。”
温媪不疑有他,仅拿鼻子嗯了一声。
她大喇喇地端起瓷盅一饮而尽,吃得粗鲁极了。
随后,沈摇歌打发走了温媪,专等着下一场好戏开演。
趁着这段时间,她屏退抱琴,满脸柔和地朝画扇勾了勾手指:“知道我刚刚……在你娘用的那盏燕窝里,加的是什么东西吗?”
画扇莫名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作答:“应、应该是……珍珠粉之类的补品吧。”
沈摇歌笑了。
她眉眼弯弯,红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像一只食了人心的妖精。
继而,她探出指尖,点了点画扇的额头。
“你还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傻孩子。在农庄那会儿,贺倾送了我一枚平安符,你能猜出……他送我这玩意儿的用意吗?”
画扇都快哭了。
倘若她在沈摇歌所属的那个世界待过,肯定会猜测对方是不是得了类似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心理疾病。
“奴婢愚笨,猜不得贺大人的用意。”
沈摇歌踱到窗口,瞥了一眼楼下的石子路。
待看清楚即将进门的一大两小是谁之后,她笑得更开了些:“当然是为了……送我一个夜不归宿的理由啊。”
说到这儿,她又一步一步地踱了回来,每一步都像踩在画扇的心尖儿上。
“你想啊……”
沈摇歌的声音甜而不腻,一旦讲起道理来,颇有几分循循善诱的意思。
“贺大人他一番好意,我总不能辜负了去吧?所以,我刚刚往那瓷盅里加的……并不是什么珍珠粉,而是一种特殊的毒药。”
小说《糟糕,又被首辅千金给装到了》 第6章 送我一个夜不归宿的理由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