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雅被父亲的一巴掌打懵了，趔趄了一下，捂着脸小声地抽泣，哭都不敢大声哭了。

反应过来的乌夫人，立即上前抱住了要继续打乌兰雅的乌思竺，“老爷在打人之前，要先弄清事情的真相再说。”

乌思竺想起那些人离开时的脸色，虽然没有人提起，但是他们那一副看好戏的心表露无遗，想想都让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打死乌兰雅。

这会听到夫人说什么真相，他根本不想听，“什么真相，她做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你还想替她遮掩吗？”

刚好，乌兰朵和亲娘苗姨娘走了进来，乌夫人道：“什么真相，老爷问问她们就知道了。”

苗姨娘扭着腰肢走了过来，问：“什么事情要问我和朵儿？”

乌兰雅看到乌兰朵进来，眼睛都红了，就是这个死丫头陷害的自己，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沦成笑柄，她想上前抓花乌兰朵的脸，可是看着父亲阴森森的脸，到底不敢。

现在听到苗姨娘的话，张口就把自己为什么去接芳堂梳头发，遇到曹状元的事情，不管不顾的说了一通，而且说得又急又快，生怕谁抢她的话一样，最后还得出结论就是乌兰朵害她。

她这样毫无证据的推测，又胡乱下定论，让乌夫人想打断她，引出其他的证据都不能，结果却是给了苗姨娘母女机会。

乌兰朵怯怯地看着乌思竺，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又不敢顶嘴，活脱脱就是一个受了很大的冤屈，任谁看了都要怜惜一二，何况是一向对乌兰朵很疼爱的乌思竺。

他立即就说：“你不要胡乱攀扯，朵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自己不知廉耻，还要诬陷**妹，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我今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就要去打乌兰雅，乌夫人正要去拦，不想苗姨娘比她快一步，拦在前面，抱着乌思竺的胳膊，道：“老爷，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心里肯定心里慌乱，说错话也是有的，只要把事情弄清楚了，就行了。”

她这看似是帮乌兰雅说话，实则是说乌兰雅做了这样的丑事，早昏了头了，胡乱咬人，其实就是想要找个替罪羊，而且找的替罪羊就是乌兰朵。

乌夫人恨恨地看了苗姨娘一眼，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以平稳的语气说：“老爷，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解决问题，才是当前的首要任务。”

苗姨娘却突然走到乌兰雅面前，左闻右嗅，乌兰雅厌恶地转过了身，乌夫人则问：“你在干什么？”

苗姨娘故作为难，吞吞吐吐。

苗姨姨经常在乌思竺面前装作受主母欺负的样子，具体表现总是一副欲言又止，好像很畏惧乌夫人一样。这些年，她这一套玩的很熟，也因此很得乌思竺的宠爱。

乌夫人以为她又玩弄这一套，不耐烦地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也没谁捂着你的嘴，你作这副样子给谁看？”

苗姨姨又偷偷地看了一眼乌思竺，这才低声说：“妾身在大**身上闻到一股灵犀香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才想要仔细地闻一闻。”

她这话一落，乌兰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乌夫人却变了脸色。

灵犀香是一种**香，此香名来自李商隐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听着这名字，都觉得非常浪漫。实际上也确实是一款非常浪漫、深得有情人喜欢的香。

人们深信只要每日焚一柱灵犀香，两人月余即可喜结良缘，即使两人身处千里之远，也能心灵相通。

因此，很多夫妇都燃过此香，乌夫人也不例外，在新婚时曾与乌思竺烧过此香助情，只是多年不用，渐渐淡忘。

刚才其实闻到女儿身上有一股香，但没往那个方向想，只是以为女儿家调弄的一些香而已，而且也没心思去想什么香。

现在被苗姨娘一说，她陡然想了起来，女儿身上确实有一股灵犀香的味道，这让她从心底里发寒，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一个闺阁女儿家，身上带着这种香干什么？

答案不言自明。

乌兰雅看着母亲脸色都变了，还没意识到危险临近，乌兰朵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下了她腰间挂着的荷包，然后立即扔给了苗姨娘。

苗姨娘紧紧攥住荷包，两步走到乌思竺面前，打开荷包，闻了闻，递给乌思竺。

乌思竺不仅和乌夫人一起用过此香，与苗姨娘更是经常用此香助情，对这种香味非常敏感，一下子就闻了出来。

他的脸又黑了几分，一把把荷包摔到乌夫人身上，说：“你还给我说什么真相，这就是你所说的真相？”

乌夫人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乌思竺也不会相信了，她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乌思竺随手抄起一旁的麈尾，就打乌兰雅：“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活着干什么？”

乌兰雅抱着头哭了起来，乌夫人一把拦着乌思竺，恳求道：“老爷，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打死她也没用，不如想想办法，怎么体面地解决了这事。”

乌思竺一愣，气愤至极，道：“你告诉我，现在满城的人都知道了，还怎么体面？”

乌夫人其实从知道此事，就已经在想对策，刚才问乌兰雅事情的起因，不过是想洗脱女儿身上的污点而已，可是这会已经顾不得了，只好说：“老爷，出了这事，曹状元是一定要娶雅儿的，要不然她没活路。

只要我们对外说，雅儿与曹状元已经定了亲，他们年轻人不懂事，想着马上就要成亲了，偷偷在那里说两句话而已。”

乌思竺被乌夫人的话气乐了，他冷笑一声：“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说了，人家就相信了。”

乌夫人坚定地说：“相信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要曹状元娶了雅儿，这样的流言不过一阵子就过去了，以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谁还会揪着这事不放？”

乌思竺一愣，深深地看了乌夫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这笑意有着讥讽、还有着一丝丝赞同，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小说《安诺一生》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