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里,男人长腿交叠,姿态随意却又透着一股冷峻的张扬。包厢内的气氛压抑又低沉,偏偏某人“毫无知觉”。
就在他们快被陆今舟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时,他徐徐开口:“怎么了?”
“不就让大家过来聚聚吗?”
“这么久没聚了,都不想我的吗?”
“我有要你们配合什么吗?”
那声音简直如刺骨的冰棱子,一下一下落在众人耳中,直往人灵魂深处扎去。
冉枭铨第一个不服,呛声道:“不是,陆今舟,不就一个盛喧回来了吗,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刚出声就被“和事佬”洛裕宁拉了回去,按着肩膀坐下。
洛裕宁:“有话好好说。”
“你说,谁回来了?”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态度冷漠得像是第一次听说盛喧的名字。
“就你……”冉枭铨只错愕了一秒就完全看不清形势地想开口解释,又被洛裕宁给按住了。
“闭嘴吧你,老实待着。”
冉枭铨后知后觉,自动闭上了嘴。
包厢内的气氛又重回压抑的深渊,仿佛连空气都冻结了。
洛裕宁指望不上陈未清和商淮之那两个更闷的葫芦,只能自己出声岔开话题:“项目顺利吗?”
“嗯。”陆今舟淡淡回应,并不打算多说点什么,生意场上的东西确实也没什么好分享的。
“那干一杯,庆祝庆祝!”洛裕宁率先举杯。
“好。”商淮之难得开口附和。
剩下的人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本来这事儿也就这么过了,结果陆今舟手机响了。
他漫不经心地滑动接听,里面传来陆老爷子洪亮的声音:“明天开学,送一送喧喧。”
“姑娘家力气总是小点儿,开学有一堆东西要搬呢。”
“找个时间把人带回老宅吃个饭,就说三年没见了,爷爷我想她了。”
一口气交代完不见陆今舟有回应,陆老爷子开口就是一顿输出。
“臭小子,一声不吭的,接个电话委屈你了是吧。”
“爷爷,我有在听。”陆今舟略显无奈地打断他。
“既然听到了,爷爷就等你消息。”
“送完人记得给爷爷回个话。”
陆今舟冷哼一声,“有啥可搬的。”
“怎么,你的未婚妻还得自己搬行李箱是吧。”
再一次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陆今舟眉头紧皱,脸上也爬满了三个字:不自然。
然后果断开口拒绝:“我不去。”
又被拒绝,电话那头传来陆老爷子怒不可遏的声音,“臭小子,你嫌你爷爷命不够短,想气死我是吧。”
“爷爷,我没那个意思,你别多想。”陆今舟说完径直挂断电话。
留陆老爷子一个人在老宅哀叹:既然生了个逆子,哪能盼他能帮他生个乖孙儿,造孽哦。
没有悲伤到底,陆老爷子转头立马又给盛喧打了过去。
盛喧刚从浴室出来,就接到陆老爷子电话,只是稍微挑了挑眉,就接听了。
“陆爷爷?”
“喧喧啊,我是你陆爷爷。”
“嗯嗯,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陆老爷子佯装生气。
“不是,爷爷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给我。”
“好喧喧,爷爷打电话就是想祝你明天开学快乐。”
“谢谢爷爷。”
“喧喧什么时候有空跟阿舟回来吃个饭啊?”
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盛喧一愣,脸上也有点尴尬。
这三年他们俩一句话没说过,虽然她有偷偷刷他动态,但他一条朋友圈都没发过。
两个人虽然是一个圈子的,但她向来独立,不主动跟人交朋友,到中考身边的“玩儿伴”基本只有陆今舟,还是各玩儿各的那种。
初中没朋友,高中朋友在国外……盛喧突然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好多。
这样,就别提她跟陆今舟有什么共同好友了。
听说他高中认识了好几个朋友,关系很铁的那种,但她放假了是跟爸妈去玩儿。
这几年盛家老俩口对M国异常感兴趣,基本上盛喧一放假就缠着她让她带着他俩玩儿,中途还跟她在M国的朋友们吃过好几次饭。
他们从不在她面前提起陆今舟,以至于这几年,陆今舟连同他的朋友,她是一个也没见过。
当然这也是她意料之外的,本以为两人放假多少能见一见的……没想到爸妈整这一出啊。
但凡回来过,偶遇一次陆今舟,或者互相打过一个招呼,微信问候过对方,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尴尬。
他们可连逢年过节和生日,都没联系过对方呢……
总之,几年不见,且都很默契地没有找过对方,现在突然强行“再续前缘”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好在他们都不缺钱,不然谁先开口,都像是想去找对方借钱的。
意识到自己犹豫了,盛喧立马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陆爷爷,我头发还没吹,吃饭的事晚点讨论好吗?”
陆爷爷哪里不知道盛喧的心思,长叹一声,“好吧。”
“明天一路顺风。”
“爷爷挂了。”
“好,谢谢陆爷爷。”
挂了电话,盛喧眉头紧皱,思绪乱闯。陆今舟,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三年她的变化还挺大的。
不分国别,哪儿哪儿的精英阶层都是卷到飞起,她自然也是学霸作息。
不过M国的文化氛围还是让她开朗了些。
在国外也很幸运,遇到一个麟城老乡,这几年他们两个人在异国他乡抱团取暖。
现在的她,愿意走入人群,发现闪闪发光的人们。
只不过,当时打算过一段时间就联系陆今舟的她,在繁重的学业,时差,爸妈持续的“入侵”和陆今舟的冷漠中,收回了想问候几句的小爪子。
几年都没有联系过陆今舟,现在也不好再联系了。
曾经以为自己是那个特别的人,最后好像也没多特别的,甚至还不如普通朋友。
曾经在意过的人,好像现在也不需要那么在意了。
成年礼上,彻底断干净吧。
那个住进心里的人,终究还是住不进家里。
小说《东风展:很难不动心》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