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断然拒绝,在自己家里被搜身是奇耻大辱。
“那就只能耗着了。”
姜万宁环臂于胸前,一副悠哉模样。
这时,我接到豆豆妈妈打来的电话:
“顾松,豆豆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电话里,豆豆妈妈抽噎不止,我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怎,怎么会这样……
几秒后,我挂断电话,转身要走。
我一厢情愿的想,现在去医院,见豆豆最后一面,或许还会有奇迹。
她那么坚强的小姑娘,怎么会坚持不住了呢。
我不信。
我低头往外走时,撞在一堵肉墙上。
姜万宁的保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搜完身才能走。”
我无计可施,点头答应,任由他们搜身。
“宁哥,你真是料事如神,项链果然在他包里。”
姜万宁的保镖,从我的包里,取出一条镶满钻石的项链。
流光溢彩,却是诬陷我的罪证。
“顾松。”
姜万宁冷笑叹道:“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仅瞬间,我就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搜卧室是调虎离山的障眼法,目的是将项链,塞进我的包里。
“你说的都对……”
我看出全部,却不想浪费时间解释,接着问道: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项链找到了吗。”
余赧站在二楼,俯视客厅。
姜万宁忙道:“找到了找到了,竟然在顾松包里,他可能拿错了。”
余赧抿了抿唇,“得不到就去偷,顾松,你什么时候学得连脸都不要了。”
我沉默不语,以余赧对我的了解,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
我知道,她这是在惩罚我。
惩罚我在沈眠的话题上,生平第一次,没有撇清关系。
我叫不醒装睡的人,于是不做任何解释,平静至极的问:“现在尘埃落定,我可以走了吗。”
余赧的回答,彻底出乎我的预料:
“不行,做错事有做错事的惩罚,要怎么惩罚你呢,我得好好想想。”
她像顶级狩猎者在终于得手后,折磨着让自己绞尽脑汁的猎物。
我知道在离婚以前,我不可能逃得出这一隅之地。
这座别墅,是囚禁我的监牢,更是埋葬我的坟墓。
我疲惫道:“余赧,惩罚的事等我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现在能不能先放我走。”
余赧的回答,冰寒刺骨,她说:“不可以。”
“赧赧,可以关他禁闭。”姜万宁拱火说。
电话二度响起。
“顾松,你快到了吗,豆豆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豆豆妈妈似乎是哭累了,语气里透出一股平静的绝望。
“我马上就到,你别放弃,千万别放弃!”
“禁闭?你是寿星,就按你说的做吧。”
电话挂断,我就听到余赧这样对姜万宁说道。
我不能被困在这里,豆豆还在医院里等着我呢……
我攥紧拳,不知哪来的力气,撞开向我走来的姜万宁,冲出别墅。
我终于自由了,却觉得阵阵恍惚,花园廊道里的路灯,在我眼里晕开成光圈。
我手脚并用,如同动物般爬着往前走,可没几步就彻底晕倒。
意识弥散前,我好像听到,余赧歇斯底里般的叫我的名字……
我睁开眼,觉得口干,下意识侧身去找杯子,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林酥站在床边。
“顾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知不知道,你得的病,是会死的!”
我挤出苦笑,“知道。”
林酥让护士接来杯热水,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后,插了根吸管放在我嘴边。
“既然知道,就别再硬撑,安安稳稳的住在医院里,是有治愈希望的。”
我点头道:“以后一定配合医院治疗,争取改头换面,从头再来。”
“白血病病人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乐观,治愈率少说得翻倍。”
林酥展颜轻笑,取出笔记本,问道:“你直系亲属的方式?有关你的病情,我要跟他们聊聊。”
提到直系亲属,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余赧。
可她又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
“我是孤儿,没有亲属。”我说。
林酥不信,追问道:“那配偶呢,我查了你的病历卡,填的明明是已婚。”
我顿时有些后悔。
当时的我,从没想过自己有跟余赧离婚的那一天。
“余赧。”
我硬着头皮报出姓名,并说出电话。
林酥听后惊诧道:“你真的是余董的老公?我还以为你是她找来的演员呢。”
我回以尴尬的微笑。
“余董正好在医院,我现在就去找她。”林酥道。
“她在医院?”
“嗯。”林酥点头道:“在隔壁病房照顾那位姓姜的演员。”
原来是这样……
我曾经一直以为余赧不会照顾人。
现在明白了,她不是不会,而是在我的面前,在我这个替身面前,没有必要显露自己贤妻良母的一面。
“你休息吧,我去跟余董好好聊聊。”
我木然望着林酥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可抑制的发散般的想。
余赧知道我有白血病后,是怎样的反应。
庆幸?激动?暗自窃喜?
唯独不会因为我而悲伤,因为我而痛不欲生。
吱……
林酥打开病房门的时候,走廊里数位护士推着张病床正往电梯走。
病床上贴着数张色彩鲜艳的花。
病床旁,憔悴的豆豆妈妈,面无血色,像块丢进洪流里的毛线球,随波逐流,仿佛随时都有晕厥的可能。
我扯掉点滴,顾不上手背渗出的血,推开挡在门口的林酥,踉踉跄跄跑向豆豆的病床。
病床上的豆豆,脸上蒙着块白布,瘦弱的身体蜷在里面。
“没,没了吗。”我哑声问,铺天盖地的悲伤正如狂风骤雨般向我席卷而来。
我没有哭天喊地般的跪在豆豆病床旁,求她睁开眼再看顾爸爸一眼。
只觉得心如刀割,世界一片灰败,泪水夺眶而出,盈满脸颊,自己却不得而知。
“嗯,凌晨的事。”豆豆妈妈的眼泪又被勾了出来。
我点头,不知该说什么,昂头抹掉眼泪,可低头看到豆豆那一幅幅在阳光下纵情奔跑,欢歌笑语的画,终于绷不住痛哭出声。
“节,节哀。”
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下意识回头,是余赧……
小说《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 第5章 豆豆,再见!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