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怡一怔,却秉持着公平公正的眼光来说,“忠勇伯府是有爵位继承的人家,世代骁勇,枝繁叶茂,忠勇伯本人还是五品武将,自然是不错的。只是他本人已经三十七岁,年龄稍稍大了些。”
杨盼儿比秦令怡大两岁,此刻也不过十八,忠勇伯可是比她大了一倍。
杨盼儿搅着手帕,“都说年龄大的男子会疼人么,又经历世事,可比不懂事的年轻男子好太多。”
“可忠勇伯前头有两任夫人,孩子不少,甚至嫡长子都已经十二了。”
“堂堂伯府,难道还缺养孩子的银子?又不是养不起,再说了骁勇世家,正好能把孩子教养成才,以后都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享用朝廷俸禄。”
秦令怡逐渐回过味来,杨盼儿似乎觉得忠勇伯府是个福窝窝,正准备迫不及待的跳进去?
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不得不慎重,就算跟杨盼儿关系塑料,她也没打算眼睁睁看着杨盼儿跳进火坑,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于是她婉转提醒,“这不是银子的事,爵位通常是嫡长子继承,刨去祖产,剩下的东西能分给其余孩子多少?真要说起前程,还不如找个有才学的书生,一路扶持上去呢。”
“那不是要先跟着吃上二十年的苦?熬到年华不在?”杨盼儿抢白一句,又掩饰,“我表姐就是这样熬着,现在还没熬出头呢,我看着当真可怜。”她又不经意说,“瞧我,闲话越扯越远,说的越发不像样,本来是探病的,都忘了我爹让我早些回去的。”
“那杨姐姐先归家吧,路上热,鸣翠替我送送姐姐。”
杨盼儿带着抱歉的笑意起身,等到上了马车却露出冷笑来,拿她当傻子糊弄呢!书生是好,书生的媳妇却不好当,谁不是呕心沥血,赔上嫁妆赔上青春,熬了许多年才能出头?到时韶华不再,夫君扭头纳青春貌美的妾室,原配能落到几分好处?
现成的富贵不要,非要去等二三十年后的富贵?
伯府难得愿意以正妻之位求娶,机会难得,自然要抢过来再说。
杨盼儿走后不久,秦北海也回来了,这次表情有些古怪。
“爹,退亲的事怎么样了。”
秦北海今天特意登门,想要跟忠勇伯府的人提退亲的事,应该有个结果了。
却不想秦北海说,“今天,我没提退亲的事。”
啊,什么?
秦北海摆手,“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今天一早就登门了,没想到忠勇伯家的表亲把我晾了一个时辰,硬是不见我,我本来有些不高兴,想到自己是来退亲的,才勉强忍下,但是,你猜我见到谁了?”
秦令怡想到爹古怪的神色,还有今天上门打听的杨盼儿,不禁脱口而出,“难道是杨伯父?”
“就是他!”秦北海一拍大腿,“跟那表亲在书房里嘀嘀咕咕说了一个时辰,能聊什么?我找了丫头打听,隐隐约约听到嫁妆这个词,你说,难道杨家想截我们的胡?”
秦令怡想到今天怪里怪气的杨盼儿,大概明白了,杨家是真把忠勇伯府当香饽饽,想截胡啊。
“可是那忠勇伯本人呐,真不是个好东西,花心又滥情,还没担当。”
秦北海叹息着,他当日听过女儿说过后,特意去查了忠勇伯的外室,查到更多东西。
忠勇伯金屋藏娇的地方,附近的邻居都知道他们两,两人私会已经有五六年之久,平时亲热的很,邻居们都以为他们是正经夫妻,不过丈夫常年出门经商而已。
秦父更查到,那寡居表妹是个小官夫人,丧夫后才搬过来,膝下有个七八岁的男孩,可是眉目之间,分明就跟忠勇伯像的很,凭男人的直觉,他就知道忠勇伯干了什么龌龊事。
他说完,秦令怡居然有些恍然,怪不得啊!
难怪后来忠勇伯对这个妾室带来的孩子视如己出,精心教养,人人都夸他心胸宽广,原来是自己的种,当然舍得了。
只可惜上辈子的她,真是个眼瞎耳聋的糊涂虫啊。
秦父现在彻底回过味来,有这样亲密的表妹,续娶的要求跟初嫁又不同,娶了表妹又何妨?偏偏要舍近求远去江南找他们,可见心怀不良,必有陷阱等着他们。
退亲退的好,退的妙!
“在我们眼里,陈家不好,但在杨信义眼里,没准反而是上上的人选。”秦北海叹息着,“他不仁我不能不义,该提醒还是要提醒的。”
“爹做的对,确实该提醒,忠勇伯目的不纯,多半是冲着银子来的。”
秦北海打算找中间人去提醒,免得杨家觉得他们目的不纯。
只是女儿接下来又该找个什么样的人选呢?穷些不要紧,人品好能担事就行了,秦父最近都在亲朋之间寻找合适人选,却始终一无所获。
秦令怡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要说英才俊杰倒也能找到几个,可英才未必是好丈夫,男人一旦有钱权在手,房内少不了红颜知己,青楼名妓。稍好的点能给正室体面,不好的休妻另娶也常见。
不论选谁,终究都是一样的。
“爹,过几日再商量这事吧,反正我在装病,等风头过去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也只能这样了,急不得。”秦父心急,也怕女儿更急,只能装作放过此事。
一眨眼,半月时间就过去了。
他们到京城时正是六月,炎热难耐,再整顿整顿,终于到了七月,下了一场大雨,把炎热压下去,室外清爽不少。
秦令怡把客栈的窗户打开,任由清风吹了进来,扫去一室的沉闷,她托着下巴,望着楼下的场景。
人来人往,做生意的小贩,揽客的小二,忙碌的掮客构成一幅市井图像。
远远的有一匹快马跑了过来,正好停在楼下,马上人一跃而下,让小二洗刷喂马,自己准备入内吃顿便饭。
来人有点眼熟,秦令怡不由得往前看了看,身侧的手帕就随风飘荡,掉了下去,正巧掉到来客的脚边。
对方抬头看了看,看清是个女子后,什么都没说抬脚就走。
可就这一眼,让秦令怡认出了他是谁。
当朝七皇子!
秦令怡心脏呯呯直跳,一边让鸣翠去捡她的帕子,一边捂着心脏想着什么。
前世卧病时,正巧是京城局势紧张的时候,几个皇子为了大位争的你死我活,却没想到最后皇位会落到不起眼的七皇子手里。
七皇子登基后,潜邸的女子都跟着一跃而上,最差的也封个正四品的容华,那可是正经的内命妇啊,甚至能惠及家人。
秦令怡把捡回来的手帕搅和的稀烂,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当初她出嫁,带走了半数家财,差不多有二百万两银子,还有若干铺面良田,是一笔大大的财富,这要是拿去砸陈家人,真能把他们全家都砸死!可惜在陈家,连个泡都没冒!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换个人投资?
在古代求真情求不得,那不如去求滔天富贵!
小说《高门继母不好做,她转身另谋高嫁》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