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尔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眼见韩昆光顾着跟希尔科喝酒,蔚急了,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大吼道。
“没什么,范德尔年纪大了,最近他太累,在房间里休息呢!”
韩昆不太敢看蔚的眼睛,低头喝酒掩饰尴尬。
打晕老父亲夺权的大孝子行为好说不好听。
“是啊,范德尔年纪大了。”希尔科跟着感慨了一句,但随即话锋一转。
“狼王老了的时候,下场可不太好,我听说黑巷新老大是韩昆,蔚,你说你哥会把你爹怎么样呢?”
希尔科这话虽然是说给蔚听得,但眼睛却看着韩昆,嘴角扬起一抹怪笑。
他故意的,想看乐子!
前脚拒绝叔叔的拉拢,后脚就夺自己老爹的权,大侄子你跟好叔叔闹着玩呢?
“韩昆你干了什么?范德尔可是你爹啊!”
蔚果然中招,弟弟妹妹里她最像范德尔,同样的大背头,同样靠拳头吃饭的,同样脑子不太好用。
“他真得在睡觉,算了,塞薇卡,你带蔚去叫范德尔起床,我做饭,等会一起吃个饭,我有事情商量!”
这种事越解释越黑,韩昆让塞薇卡带蔚去看看范德尔,免得她胡思乱想,自己干脆去厨房做饭。
今天是这么多年来,一家人难得齐聚的时候,他得做点好吃的。
松软可口的白面包,香浓的蘑菇肉汤,煎蛋培根,一小块牛排,再加上新鲜的水果蔬菜。
皮城人常吃的正餐,韩昆今天要为家人们做一份,他要祖安以后人人都吃的起!
等韩昆做好饭再次回来时,酒馆里的气氛阴沉的可怕。
范德尔跟希尔科两人面对面坐着,范德尔一脸羞愧的独自喝闷酒,头也不抬,希尔科自顾自的抽雪茄,两人谁也没开口。
大人不说话,弟弟妹妹们也只能干坐着。
塞薇卡摸不清情况,她一会看看范德尔一会看看希尔科,嘴唇微动,很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冷着一张脸,就着烟下酒。
韩昆注意到希尔科把范德尔的道歉信放在胸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范德尔一抬头就能看见。
会玩,难怪范德尔不抬头!
“塞薇卡,带弟弟妹妹们去厨房把饭拿上来吧,蘑菇肉汤还要煮会,你得等一下。”
韩昆明白范德尔跟希尔科两个老兄弟需要私人空间,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走塞薇卡跟弟弟妹妹。
他暗示的那么明显,能力很强塞薇卡能理解他的意思。
“好了,你们两个老兄弟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了。”
韩昆坐在主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准备听两个老男人倒苦水。
希尔科率先发难:“我观察了爆爆跟蔚很久,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换过,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一股怪味,看面色应该经常吃不饱饭。”
“你连老朋友留下的女儿都照顾不好,足以说明黑巷变得更加贫穷。如果这就是你跟皮城妥协换来的安稳,那我只能说你错了,错的离谱。”
“兄弟,我们来到这个悲惨的世上,不是要让我们的子女继续悲惨,活的像条野狗一样,只能在垃圾桶吃皮城人丢下来的垃圾。”
希尔科穿的马甲用的是高级料子,他优雅地抽着雪茄,说话不急不缓充满信服力,看起来不像祖安人,倒像是皮城上流社会的体面人。
“可至少大伙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我知道你一直想冲过那座桥,上次我们不是冲了吗,死了多少人?不是我们要冲桥,蔚跟爆爆的父母会死吗!”
狮子老了还是狮子,事关养女,范德尔对希尔科的愧疚消去大半,他抬起头,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盯着希尔科。
直到如今,范德尔还对养女父母的死亡耿耿于怀,他一直觉得是自己跟希尔科害死了她们的父母。
范德尔,希尔科,养女的父母,他们几人曾经是过命的交情,黑巷由他们一手建立!
希尔科吐着烟圈,毫不畏惧的直视范德尔:“当年如果不是你半途而废,我们已经冲过了那座桥!”
范德尔愤怒地咆哮:“希尔科,你我孤家寡人冲桥死了就死了,但你有没有为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们想过,她们的孩子怎么办?更别说冲过了桥,又能怎样?赢了吗?战争没有赢家!”
希尔科的血压也上来了,他捂着胸口,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软弱无能,兄弟姐妹们全白死了,我们付出巨大牺牲的反抗运动成了一场空。”
“这么多年你有想过为死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吗?你没有,你只知道躲在黑巷里,跟皮城人同流合污,摇着尾巴乞求怜悯,甘当走狗!”
“和平不是求来的,是打出来的,当狗永远只能当狗,做不了人。”
“范德尔,就算是为了老朋友的女儿以后能堂堂正正的做个人,你也清醒一点,别再幻想皮城人的怜悯,我们要战斗,我们要为祖安获得尊严!”
希尔科站起身,走一步说一句,一直走到范德尔面前,那只冒着红光的机械义眼几乎贴在范德尔脸上。
这只眼睛,让暴怒的范德尔只能痛苦的捂着脑袋,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韩昆怀疑如果不是他还在场,范德尔恐怕都要抹眼泪了。
“我没有背叛黑巷,没有背叛祖安,也没有背叛我们曾经的梦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祖安的崛起,为了祖安的儿女能够拥有尊严,拥有皮城人的一切!”
伸出手指,希尔科重重戳着范德尔的心口:“背叛的人不是我希尔科,而是你,是你范德尔,是你在那条河里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河床与水泡的美好愿景!”
希尔科的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在范德尔的心口上,他疼的喘不过气,几乎不能呼吸。
这些年,他一直在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尽力为故友的女儿遮风挡雨,试图照顾好她们。
可从结果来看,他既没照顾好,也没教育好,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女儿就闯下他都保不住的弥天大祸。
范德尔越想越难受,疲惫的脸上甚至出现了衰败的灰色。
“希尔科叔叔,差不多行了,我想老父亲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我们是一家人,家人应该相互激励鼓舞,对于犯错的家人需要理解与宽容,吃饭吧,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韩昆发现了范德尔的异常,火候差不多了,他打断两人倒苦水的环节,这苦水再倒下去要出事。
“侄儿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吃饭!”
希尔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范德尔痛苦的样子他也不好受,但他满肚子苦水不吐不行,不吐出来心里不痛快,很难跟范德尔重新做兄弟。
小说《双城之战:都是家人,忠诚!》 第7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