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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又起了烧。
自从得病免疫力下降后,我总是反复烧来烧去,整个人迷迷糊糊。
梦里我又见到了贺盛年,那个很爱很爱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好东西都送到我面前的少年。
我梦到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我患有严重的自闭症,不肯开口说话。
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背地里骂我小哑巴。而叛逆期的少年会围在我的课桌旁指着我嘲笑。
贺盛年直接踹翻了其中一人的桌子:“你们欺负一个自闭症患者觉得脸上很有光吗?一群欺软怕硬的蠢货。”
“以后,姜清黎是我罩的。谁再敢欺负她,自己想好后果。”
对我来说,他是从天而降的光。
后来的他不厌其烦地开导我,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引导我,直到我彻底走出阴霾。
我梦到他为了娶我,在石板地上跪了三天三夜,后背被藤条抽得全是血。他一声不吭,背挺得笔直和家里人叫板。
我骂他是不是傻,他很认真地说这辈子非我不娶。
那天满城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我爱的少年单膝下跪向我求婚。
他青涩的脸庞写满了爱意:“这是我耗时三个月亲手做的戒指,我会一辈子爱你的!姜清黎女士,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伸出手看着他将戒指戴在我手上,甜甜一笑:“我愿意。”
可渐渐地,梦越来越现实,我睡得越来越不安稳。
第二天醒的时候,手心难得热乎。
半晌我才反应过来,是贺盛年紧紧握着我的手,半靠在床头柜上睡觉。
身旁放着我的玩偶,玩偶的线被拆了重缝,和原来没什么两样。
我一动,他立马惊醒了。
贺盛年摸了摸我的额头后松了口气,声音沙哑:“醒了?要是我没发现,你怕是要烧成傻子,还好退烧了。”
他的话里带着担心:“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你看看,瘦了这么多。玩偶我也替你缝好了,别难过了。”
这语气,好像我们回到了最爱的时候。
可是我的病例报告就堂而皇之摆在他书桌上,但他从未注意过。
我讥讽一笑,下了逐客令:“贺总别假惺惺作秀了,去隔壁陪你的小情人吧。”
一句贺总,他的脸色瞬间拉下来,但还是耐着性子向我解释:“她崴脚了,行动不方便我才让她住进家里的。”
我只觉得可笑:“护工不能请?你这么缺钱了?这个理由,你自己能接受吗?”
他复杂地望着我:“你真的不懂吗?”
懂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
玩偶能补,但我们的感情不能。
曾经我天真的以为破镜能重圆,我一次次寻找所有可行的机会,甚至跪在地上哀求他:“我们别闹了,坐下来好好谈一次,可以吗?”
“贺盛年,算我求你了。”
“你听我解释一次,好吗?”
可那天,他叼着烟冷漠地看着我,“你知道你这副样子,像条贱狗吗?”
一句话,打碎了我所有的爱意和自尊。
我冷漠的态度让贺盛年气得心疼,摁着我的脖颈凶狠地质问我:“真的不在乎,也不爱我了吗?”
我平静地望着他,没说话。
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双眼通红逼近我。
僵持间,贺盛年的手机响了。他迟疑了一下,接通了。
叶青青娇滴滴的声音传出来:“盛年哥,我的手好痛,脚踝似乎又肿了......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啊?”
贺盛年没理她,把手机移远,朝我压低声音道:“只要你开口,我就不走。”
**在床头,把目光移向窗外。
他气笑了,一把抓住我的脸,用力一扳,命令道:“说话!”
我被迫和他对视,却无言。
贺盛年自嘲一笑,对着手机道:“我马上就来。”
他恼羞成怒地握紧拳头,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出。
小说《爱殇难别》 4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