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从记事起,爸妈就不喜欢我。
他们生下我,是为了给年幼的林晏治病。
林晏三岁被查出脆骨症,医生说这病终身无法治愈。
我爸妈接受不了。
走投无路时,听人谣传脆骨症就是骨髓有问题。
再生个孩子,给林晏换了骨髓,就能把病治好。
于是爸妈冒着高龄生产的风险,生下了我。
最终林晏的病没能被治好。
而我爸因希望破灭,精神恍惚,又丢掉了县城的工作。
我成了彻底多余的那一个,成了给家里带来不幸的扫把星。
我爸没了工作,中年失意。
深夜喝多了酒,要将藤条抽在我身上时。
七岁的林晏吃力走过来,无声挡在了我身前。
家里最穷困潦倒时,妈妈将菜里零星的几块肉,全挑到了林晏碗里。
奶奶将一块早已冷硬的馒头,撕了一半给地上的狗,剩下一半给了我。
半块馒头吃不饱肚子。
晚上我饿得胃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林晏悄悄推门进来,拍了拍我,将一碗米饭塞到我面前。
拨开白米饭,底下是还热乎乎的肉片。
他小心瞟了眼门外,再低声告诉我:「爸妈睡着了。
「我把肉都给你藏着了,放在炉子上热了下,快吃。」
我拼命咽了下口水,边吃边忍不住掉眼泪。
小的时候,除了林晏,没有人疼我。
在我眼里,哥哥就是天。
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大概是隐性基因遗传的原因,林晏很小被确诊脆骨症,行走不便,受不得磕碰。
我也发育迟缓,两岁多才开始蹒跚学步。
到了六七岁,走路还不利索。
林晏直到十岁,都一直是牵着我上下学。
我与他都是一瘸一拐,是这个世界上的另类。
我们没有朋友,是相依为命的兄妹。
我七岁那年,班上有小男孩欺负我走路不便,将我推倒在地。
林晏刚好过来接我放学,看我摔在地上,他沉默走过来。
一声没吭,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上美术课的美工刀,扎在了那个男孩撑在书桌上的手背上。
刀伤入骨,几乎废了一只手。
林晏被全校通报批评,差点退学。
爸妈赔了不少钱,家里更加捉襟见肘。
但在那之后,学校再没小孩欺负我。
那是在我记忆里,不顾一切照顾我、维护我的哥哥。
直到我八岁那年,一双腿被治愈。
小说《野蛮绽放》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