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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川怀揣救命钱和希望赶往医院,带回来的只有陆母的尸体和绝望。
如果早一些到医院,如果店铺**费还在,如果积蓄没有被转走,如果他那天没有为了多赚些钱留在饭店里,如果他能送她去招待所,如果他一开始就强硬地让她搬来住......
那么多个如果。
她本不用死的。
陆怀川行尸走肉般将陆母死亡的消息带回村里,披麻戴孝,举办葬礼。
“怀川,你媳妇呢?”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帮着张罗?”
乡亲们没有看到江雪玲,七嘴八舌地批判起来。
“现在可不是你心疼媳妇的时候啊。”
“就是,太不像话了。”
“还有江绵绵呢?陆婶子平时最疼她了,怎么临了不来磕个头?”
陆怀川跪在母亲灵前烧纸钱。
不言不语。
“唉,在镇上盖了大房子,当娘的连住都没有住过一天,就这么突然地走了。”
“这命太苦了。”
左邻右舍的议论声钻入陆怀川的耳朵。
他没有反驳。
“陆婶子说是舍不得村里的鸡鸭猪和菜地,我看就是她儿媳妇容不下她哦。”
“我瞧着也是。”
......
直到灵柩送进陆家祖坟安葬,江雪玲终于带着女儿姗姗来迟。
“怀川,我来送妈最后一程。”
她语带歉意地解释道:“前两天绵绵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就没带她回来。”
“你也真是的,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还是村长托人稍信才知道。”
一身孝衣的陆怀川跪在母亲坟前,机械般地烧着纸钱。他的母亲因没钱看病而惨死,他只希望她死后在那边不再为钱财发愁。
他要多烧一些。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间接害死他母亲又背叛婚姻的江雪玲,无法原谅,只能离开。
饭店**出去,房子卖了还债,这里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只有女儿。
江雪玲不在意他的不理不睬,走上前在陆怀川身边跪下:“妈,您一路走好。”
“绵绵,快过来给奶奶磕头。”
“不要!”江绵绵噘嘴退后两步,拍了拍崭新的棉裤,“地上那么脏,才不跪呢。”
陆怀川烧纸的动作顿了顿。
到底是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女儿,他并没有责怪她。孩子还小,不懂事,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她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他以后也没办法再以父亲的身份照顾她了。
当晚,江雪玲母女回娘家住下。陆怀川想着即将到来的离别,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前往江家,准备再多看女儿一眼。
婚后,他时不时回村里给母亲和岳父岳母家送东西。门口大黄狗认识他,打着瞌睡懒懒地摇着尾巴,并未叫唤。
陆怀川进了院门,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声音。
“爸,妈,你们别说了。”
“怀川他妈刚走,我现在去找泽言不合适。”
寥寥数语,却让陆怀川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岳父岳母知道江雪玲和季泽言暗中有来往,居然还撺掇着让她去找他!
“陆怀川把店都卖了!他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你还跟着他?你傻不傻啊?”
江母一改这几年在他面前的温和,语气嫌弃。
“你不是一直觉得他没文化吗?”
江父敲了敲烟斗,帮腔:“陆怀川连小学都没毕业,人家泽言可是京市A大教授。放着好好的教授太太不当,你犯什么混?”
“可是,当初要不是怀川,我......”江雪玲犹豫。
陆怀川能听得出来她心动了。
要不是背着道德枷锁,她大概早就抛下他与季泽言双宿双飞了。
江母自然看出了女儿的动摇,放缓语调:“闺女你已经在陆怀川身上浪费太多年青春了。”
“你四年前就该留在京市的。”
“难道你要一直和陆怀川纠缠下去吗?泽言等了你七年了,你要他等一辈子?正好你和陆怀川只办了酒席,没有领证,直接断了吧。”
“但......”江雪玲还想说些什么。
江母严肃道:“泽言母亲病了,你说什么都该带绵绵去见见她。”
迟疑半晌,江雪再开口:“妈说的也是,是该去看看。”
“绵绵到底是季家的亲孙女。”
屋外的陆怀川无声苦笑。
好一个亲孙女......
母亲对她从来没有半分亏待,自小把她当成女儿对待,江雪玲却断送了她的性命。整个江家自始至终都没把江绵绵当成陆家亲生的,只认为她是季家的子孙。
明明季泽言当初抛弃了她们母女俩!
好在,女儿不会认那个所谓的“奶奶”。
下一瞬,屋内响起江绵绵欢呼雀跃的声音:“太好啦!终于要去见奶奶啦!”
“绵绵才不喜欢那个脏兮兮的奶奶。”
“绵绵要京市的奶奶。”
小说《拒绝当舔狗!老婆穷困潦倒悔疯了》 4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