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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谢景明正在府中吃早饭,一妇人猝不及防冲了进来,坐下开始啼哭。
谢景明:“......”
丁戌在旁目睹一切,嘴角抽了抽。
暗道纵使我家王爷起得晚,你们也不能总是掐着他饭点来,太过分了。
妇人不管。
妇人道:“王爷,你一定要替民妇做主,我家囡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妇人是谢景明从前部下的遗孀。
部下忠心耿耿,曾救过谢景明两次命,后来为国捐躯,唯一的遗愿,是希望谢景明代为照顾他的妻女。
妇人说,她家小陈好端端走在街上,莫名就冲撞了那来和亲的公主,被关进大牢里去了。
“牢房里何等脏乱,我家囡囡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能受得住。”
妇人由啼哭改为大哭。
丁戌侍卫都开始捂耳朵了,谢景明还是一副恬淡神情。
妇人伶人出身,边嚎边跟他较劲,心说老娘这辈子还没在嗓门上输过。
难怪人都说摄政王殿下是个狠人。
谢景明看着她表情变化,推开手边的粥碗,安抚道:“我知晓了,夫人放心,此事交给我。”
日防夜防,防不胜防。
苏棠梨竟连他身边如此微小的人脉关系都查到了,还把无辜之人连累其中。
说实话,谢景明有点生气。
行宫引路的侍女屡屡抬头,偷看身侧的男子。
暖风吹拂他衣摆,在他素衣上掀起道道浅淡涟漪,标直骨瘦霜雪姿,持杖的手宛如白玉。
侍女瞬间懂了公主的一些不可名状的执念,觉得自己千里迢迢陪嫁公主,这一趟来得值。
地方到了,她只恨这路太短,遗憾躬身,“请殿下在此处稍待。”
她未正面对着谢景明说,谢景明也就没察觉。
待踏进半开的门,正要转身问问这侍女,才发现侍女已兀自走了。
谢景明只好留在原地等待。
室内空荡荡,也没个待客的样子,不知苏棠梨在耍什么把戏。
他信步在房内走动,身后一个影子悄然踱上来。
谢景明余光瞥见了,但已经晚了。
他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发现手脚俱被绑了起来,眼睛蒙了布条——应该是他自己的发带。
有了意识的一刹那,他便陷入极度的恐慌。
自从耳朵听不见了,他能倚仗的只剩了眼睛。
全靠观察观色,读别人的唇语,读对方脸上的表情,来辨别信息。
此刻他的视觉也被剥离,对未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了,加上手脚被缚,动弹不得,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这种不知危险何时会降临,任人宰割的感觉太糟糕,谢景明仿若置身深渊。
他不知眼下是几时,只能判断,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对时间的流逝失去把控,进一步加深了他的恐惧。
他本就是个怕黑的人。
行军打仗,缺了火把和蜡烛照明时,他每每无所适从,全靠硬撑。
但也没有现在害怕,那时至少还能判断声音。
他掉进一个无声无光的世界里,不知不觉,身体仿佛在下坠,引发了他轻微的颤抖。
终于,他感到了有人靠近。
那人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发丝落在他脸上,似是近在咫尺地看着他。
“阿梨,”他有些滞涩的开口,“是......你吗?”
小说《和亲对象跑路后,我转身做了他皇婶》 8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