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呼唤,我倏然睁眼。
眼前竟然真的是娘的身影。
她穿着生前最喜欢的花裙子,站在白光的尽头对我温柔的笑。
我想要飞扑上前抱住她,却发现自己正和她越来越远。
“娘这次真的要走了。”
“婷婷,永远是为娘最勇敢的女儿。”
我泪流满面,不敢相信我又一次失去了娘。
而当那枚闪闪发光的怨结落在我手心时。
我才想起是娘苦了一辈子,她才是村里死得最冤枉的女子。
可那怨结却并非怨气横生,反而如星辰般闪着光芒。
这是她对我的牵念,希望我一生一世都平安无虞的母爱。
我哭得泣不成声,紧紧攥住那枚怨结,仿佛那成了一柄长剑。
恶狐与我爹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吃人的怪物!
“去死吧!”望着恶狐再度猛扑过来的身影,我毫不留情的刺去,贯穿了它的身体。
恶狐神色煞变,徐缓的低头看着身子,早已在耀光里支离破碎。
噗!他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随后面容扭曲着萎缩。
最终变成了一只被劈成两半的狐狸,吐着舌头死在了乱坟岗。
我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看着周围弥漫的雾气也被我撕开一道口子。
而手臂上那道血痕,也在白光下渐渐消散,恢复成了原本的雪白。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婷婷。”我仿佛又听见了娘的声音。
回头望去时,那具早已泛黄的白骨也在慢慢消散,娘真的要走了。
我哭着爬过去,不想让娘就这么消散在面前。
触碰到的,却只是一团发光的萤粉。
静静包裹着我,仿佛一道暖阳。
三姨婆走了。
被村里人发现死在了五仙庙里。
死相却不凄惨,是端坐在五仙的神像之中,就那样走了。
村里的老人说,这是三姨婆得了最后的道,最后的善缘,仙家庇佑,也要得道成仙了。
我跑回来时,刚好撞上三姨婆的送葬队伍,潇潇也回家了。
她先是关心我的血契有没有解开,随后才告诉我。
三姨婆生前便屡次叮嘱小辈,不需要棺材和寿衣。
只要光着身子用草席一卷,再丢进庙后的水坑里就好。
即便小辈们不愿如此潦草送葬,但三姨婆一贯坚持,也不好叫老人死不瞑目。
噗通一声,三姨婆入了水。
我也砰的跪下,向她磕了十个响头。
“婷丫头,还在这拜呢!你家里都出事了!”
有个好事的村民,是我家从前的邻居,急匆匆来把我带回了家里。
而当我又回到家门时,眼前则又换了风景。
那精致的二层小洋楼已经不见了,变成了原本破旧漏雨的土坯房。
“叔,我家怎么这样了?”
“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了,你家都这样几十年了。快进去吧,你爹和你奶奶都死了!”
我心中一动,加快了进屋的脚步。
而心里某种预料即将印证的兴奋占据了大脑,以至于我看到他们的死相后,竟然笑了出来。
我爹和奶奶,都臭气扑鼻的死在了破烂的炕上,是被野兽咬死的。
肮脏的身躯皮开肉绽,尽是被野兽撕咬的痕迹,只剩下几坨软烂的肥肉。
尤其是我爹,脸上被啃咬的只剩下森森白骨,两只眼球也被捅烂了。
果然是这样啊,我心里暗爽。
他们当初将年幼的我卖给恶狐,为富贵夺我的气运,又迫害死了我娘。
若非我有自渡之心,否则便要和娘一般成为枉死的鬼魂。
如今我血契已破,他们自然遭到反噬,一切的一切都是自食恶果。
无声的死寂包裹着这间破屋,我看向他俩那只总家暴我娘的手。
顺手抄起炕上的刀,一下又一下的疯狂砍着,直到剁成了肉泥才肯停手。
离开家门后,潇潇来找我了。
她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原本是要给三姨婆的,如今便赠与我娘吧。
我和她一起为娘立了石碑,娘尸骨无存,我只好搁下一段头发放进去。
我是娘生的,身体发肤,均是她爱我的证明。
“婷婷,以后什么打算?”
“好好生活,好好过我的人生,你也是一样。”
“娘和三姨婆,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幸福的。”
回家的火车上,我牵紧了潇潇的手,与她相视一笑。
冬天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番外:卧龙
“你说真的?”
“当然,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
再次听到三姨婆的消息,是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
潇潇告诉我,那个庙后安睡着三姨婆的臭水坑,就在正午时分突然金光大作。
村人们闻声前去,只见那小小的水坑里卷起龙吸水来。
异彩漫天,一声龙鸣响彻云霄,那小小的水坑里竟钻出一条白龙来。
身姿游曳闪烁金光,直上九天揽明日。
村里人都霎时明白了,为何老人家生前执意如此草率送终,缘都是有故。
这是三姨婆生前便算好的道行,此番,是真的得道成仙了。
据说在此之后,那个臭水沟也改名,称为卧龙泉。
全文完。
小说《糟糕!我被男狐狸精缠住了!》 第7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