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到瑜园来
我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桌面上一片狼藉,尽是水渍。
我心烦意乱地坐在沙发上,被烫到的大腿早就红肿一片。在这个时刻,我又不合时宜地想到晏之洲。
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曾无数次追问,「晏之洲,你爱不爱我?」
他轻飘飘看我一眼,不答。
我有些气恼,但又想着堂堂晏总,晏氏当家人,素来不威自怒,有种不自知的上位者孤傲自持。
自然是不可能像我一样经常把爱啊爱的挂在嘴边,我自作主张地为他找好借口,狡黠地给他抛出润色后的问题。
「晏之洲,你爱我哪里呀?」
他陡然握紧我跨坐在他身上的大腿,似笑非笑,「姜姜,你的大腿很白。」
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有些脸红,又赶紧慌张地站起来,打算去拿医药箱,这腿再不处理怕是会留疤。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
我傻傻地愣在当场,看到晏之洲走了进来。
像是小孩受了委屈看到撑腰的人才会哭,我指着大腿,嘴一瘪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晏之洲,我腿疼。」
我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晏之洲将医药箱拿过来。
晏之洲将烫伤膏均匀地涂在我的大腿上,动作很轻,像是生怕弄疼了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念的人,又想到周驯说的话,不由得慌乱起来,「晏之洲,你这周去哪里了?」
他上药的手毫无停顿,语气像是一条毫无起伏的直线,「出差。」
晏之洲低着头,所以我无法同他对视,我看着他过分好看的、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英俊的脸,握紧了拳头,「真的吗?」
晏之洲抬头看我,面无表情,「你想问什么?」
我心里一咯噔。
晏之洲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是显得严肃,我的指甲不长,但握得太紧,嵌入了我的手掌,痛意勉力维持着我的胆子,「周驯下午跟我说——」
「你和周驯很熟?」
晏之洲打断我,眼神像一片深不可测的夜海,轻易地就吞噬我、剖析我、看透我。
明明该心虚的不是我,我却觉得很慌张,我咽了咽口水,「蒋温玉——啊——!」
我短促地尖叫一声,腿上的痛意像一记闷棍毫无预兆地袭击了我。
我不可置信地、惊惧地看着晏之洲。
他刚刚竟然用力地掐住我被烫伤的大腿,仿佛前几秒还在给我温柔上药的人是我臆想出来的一样。
仅仅——
仅仅只是因为我提了蒋温玉三个字?!
比生理性的疼痛更难以忍受的是心理上的窒息,我努力强忍,眼泪才没有夺眶而出。
晏之洲冷漠地、疏离地审视我。
「姜决意,收起你这些不入流的心机和手段。」
我心里很难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什么叫做不入流的心机和手段?
我知道,爱人之间最忌讳误会重重。对于晏之洲,我向来毫无隐瞒,全然赤诚。哪里还有什么心机手段。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顾不上腿上的痛,像飞蛾扑火一样扑进始作俑者的怀里,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我只是太爱你。我怕,你被什么人抢走。」
不知为什么,我连蒋温玉的名字也不敢说。
晏之洲没有推开我。
半晌,他喟叹了一声,才开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像是摸什么小宠物。
我的心脏像是被摁下深浅的凹陷,酸胀得快要渗出水。被晏之洲凶的我没有掉眼泪,这种温柔却让我束手无策、无声落泪。
晏之洲似乎轻笑了声,却完全没有对姜温玉的事做出解释。
「这些日子我是有点忙。姜姜,你乖一点,别再无理取闹。」
晏之洲又是几日没有回家。
我越发烦闷,只要一想到晏之洲可能正和蒋温玉在一起,我就抓心挠肝,坐立难安。
可我又不敢打电话给晏之洲,因为这样大概他又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天色已经暗下来。
手机**响起,我立即点了接听。
晏之洲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低沉好听。
我嘴角的弧度还来不及扬起就坠了下去,因为他说。
「姜决意,到瑜园来。」
轻蔑恶心的眼神、令人作呕的满是酒气的呼吸、蛇类一般爬行在我腿上的手、从天垂落下的四条可怖至极的锁链,怎么逃也逃不出的、没有尽头的回廊。
这些记忆碎片瞬间变成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掐住我脖颈,攫取我的呼吸。
我背后瞬间冷汗淋漓,半晌,我才艰难地找回呼吸:「必须要去吗?」
晏之洲似乎对我的停顿和质疑很不满:「同一件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颤抖着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冷漠的嘟声,目之所及,夜色已深。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那么重要,重要到晏之洲命令我必须在浓浓的夜色中、独自一人去往瑜园。
重要到他似乎全然忘记——
他曾像天神一样拯救我于秽海,告诉我「别怕,这个地方你一辈子不必再来」。
小说《替身觉醒后,晏总跪求我回头!》 第二章 到瑜园来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