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

　　秋桐想抽回手，却被他握住。

　　只听他淡淡开口：“刚才我妈说的话，你……”

　　她急着打断，“没关系，我没有当真。”

　　话音刚落，他拉起她的手，将它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你可以考虑一下。”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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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安静的走廊上，挂着一只雕花灯笼，映在他眼里。

　　两个人目光相对。

　　“考虑……”她喃喃重复，“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他笑着问。

　　事到如今，秋桐再也没办法逃避。

　　“是因为，叔叔阿姨着急让你结婚吗？”

　　他摇了摇头。

　　“还是因为，你想要报答我爸爸对你的恩情？”

　　他又摇头。

　　说是蓄谋已久，他当年也只是见过她小女孩的模样。

　　说是一见钟情，三年前又是她人生最灰暗的时候。

　　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说出来恐怕也只会让人觉得他觉得不怀好意，也怪不得她这样问。

　　见她不说话，他反过来问：“你觉得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恩情吗？”

　　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三哥对你——”他顿了一会，苦笑，“确实问心有愧。”

　　她怔住。

　　随即感觉到她手上一凉，垂眼一看，是一只玉手镯。

　　“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不论是什么身份。“他轻声说，慢条斯理将玉镯帮她戴上。

　　“你只要知道，三哥喜欢你就好。”

　　情话说七分，留三分，放低了姿态，又给足了她选择的余地。

　　情深款款又不容她拒绝，狡猾极了。

　　秋桐不敢看他，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这样贵重的东西，肯定有着不一般的含义。

　　沈恂初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另一处别院，领着她进了房间，道了声晚安，嘱咐她早点休息。

　　门被关上。

　　秋桐稀里糊涂的，怎么都觉得自己像只迷途的羔羊，不知不觉就被人引着掉进了网里。

　　她心里慌乱着，不安地睡去。

　　这一晚做了梦，梦里都是他映在水面上的脸和漆黑的眼眸。

　　一片飘落下来的梧桐树叶，像是泛黄的信笺，那些年爸爸时常写的一些信，当时她并不知道是寄给谁的。

　　后来在爸爸的房间里找到他的学生们留下来的书信。

　　再回想，那些破碎的记忆依稀拼凑出一个人的名字，沈恂初。

第9章 情不知所起

　　第二天一早，秋桐收拾好来到主院。

　　远远见着沈恂初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她放慢脚步，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一小步地挪着。

　　沈恂初抬头，两人彼此对视。

　　他手里托着茶盏，西装上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马甲和衬衫，领带打得端正，坐在那里悠闲地看着她。

　　秋桐回想起昨夜，面前这个男人对她坦露出的心意，她脸上一烧，忘了挪动脚步。

　　沈恂初低头啜了一口茶，将杯子搁下，取笑她：“这么怕见到三哥？”

　　秋桐眼神移开，胡乱在客厅里环视着，试图转移话题：“叔叔阿姨呢？”

　　“去我外公那里了。”他站起身，抬手看了眼手表，“走吧。”

　　秋桐转头看他，“去哪里？”

　　他不答反问，“你不是一直想见见叶老先生吗？”

　　说完领着一脸茫然的秋桐出了门。

　　京城栖鹤园13号宅院。

　　来之前，秋桐才知道今天是叶老的寿辰。也听沈恂初简单说了一些家里的情况。

　　原来沈母生于书香世家，名叫叶景兰，是叶先林老先生的爱女。

　　叶景兰年轻时不爱纨绔公子，偏爱上了一穷二白的沈启山，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跟着他。

　　叶老先生爱女心切，拗不过自己的女儿，也只好随他们去。

　　沈启山也争气，白手起家创基立业，从一个小商贩一举成为京城最不可撼动的商业巨贾。

　　今天要见的这位，是连沈启山也有些惧怕的叶先林。

　　“待会跟着我叫爷爷就好。”沈恂初对秋桐说。

　　不让子孙叫外公，这是叶老爷子的规矩。

　　秋桐点点头。

　　两人穿过院子，来到正厅内，屋内早已坐满了人。

　　叶老先生居中而坐，叶家长子和次子带着各自的妻儿依次坐在一旁，另一边是正身而坐的沈启山和叶景兰，沈恂初的大哥和大嫂也都在。

　　见二人进来，屋内众人一时鸦雀无声。

　　倒是叶家的小孙女叶菁菁起身，两步跑到沈恂初面前，甜甜喊了一声，“三哥！”

　　“菁菁，长这么大了。”他笑着应了声。

　　沈恂初上前一步，恭敬地对着上座的叶老问好。

　　“爷爷，孙儿回来了。祝您长春不老，福寿安康。”说完他侧过身，一只手带着秋桐上前，让她也跟着一同道贺，并送上了贺礼。

　　叶老先生颔首微笑，“恂初有心了，你回来了就好。”

　　老人家视线落到秋桐身上，眼神细细扫着她，在看到秋桐手腕上的玉镯时，先是疑惑，随即心领神会，瞅了一眼叶景兰。

　　叶景兰随即笑了，上前揽住秋桐，“爸，这是秋桐，之前跟您提到的那个孩子。”

　　叶老先生笑着应好，缓声道：“快坐吧。”

　　家里请的佣人给他们上了茶点，久违的一家团聚，四世同堂，欢声笑语。

　　秋桐坐在沈恂初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偏过头和家里人说话。

　　不一会，叶菁菁就悄悄挪过来，小声在秋桐耳边问：“姐姐，你就是我三哥的女朋友吗？”

　　十六七岁的女孩，圆亮的眼眸里都是好奇和探究。

　　早上还在听姑妈他们说三哥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说是将来要当他们的儿媳妇。

　　她不禁好奇，这个从小就让她仰慕的三哥，这么久都不交女朋友，喜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

　　秋桐急忙摆摆手，想否认。

　　一旁的沈恂初转过头抬手敲了敲叶菁菁的头，“下学期高三了？”

　　叶菁菁瞬间脸色一变，有些委屈，“不要问我学习的事好不好。”

　　沈恂初笑，“想考什么学校？”

　　叶菁菁陷入了思考，把刚才问秋桐的话忘了个精光，和他聊起了自己的学业。

　　他每次都能不着痕迹地为她解围。

　　秋桐看向他，和他目光对视一眼，她又羞得看向了别处。

　　**

　　叶老先生的寿辰，自然是要大设宴席的。

　　沈氏集团旗下的一座酒楼，一楼是装潢成典雅庄静的会客厅，红与黑的主色调中点缀着金色元素，配合着灯光，增添了些许富贵华丽。

　　一楼舞台对面的两层楼是观看表演用的，围坐在台下的人们多是西装革履的业界精英，还有穿着旗袍的富太太们。

　　叶老在儿女儿孙们的搀扶拥护下，由人引路上楼，厅内有人见到，忙起身恭贺。

　　为首的沈乔年笑吟吟上前，双手抬起对着叶老作了个揖，声线洪亮喊着祝老人家延年益寿，说完顺便还朝人群后面的沈恂初和秋桐眨了下眼。

　　秋桐悄声问沈恂初，“二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恂初微笑，摸了摸她脑后，“昨晚赶回来的。”

　　大家见过了，彼此让了坐。坐在主位的叶老先是笑了笑，问沈乔年：“乔年这次回来，没带女朋友？”

　　沈乔年带着笑，讨好地回：“爷爷要是喜欢，我明天带个重孙回来给您抱。”

　　叶老笑骂，“胡闹。”

　　谈话间，楼梯处上来了几人，叶家和沈家人都忙起身迎客。

　　沈恂初低头在秋桐耳边轻声说，“你先坐会儿。”

　　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随即跟在了父母身边朝客人迎了上去。

　　大人们寒暄时，小孩子总是坐不住的。

　　叶菁菁挪到了秋桐身边的位置，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秋桐转过头看她，见她一脸神秘凑过来问：“姐姐，你看到那群人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没？”

　　秋桐视线转过去，一眼看到人群当中，有位穿着黑色长袖礼裙的女生，两只手握着精致的包，直顺的长发别在耳后，面带微笑。她的眼神一直锁在沈恂初身上。

　　女生给叶老道了贺词，转头喊了声叔叔阿姨，最后看向沈恂初。

　　“好久不见，恂初。”她笑着伸出一只手。

　　“好久不见。”他点头，伸手一触即离，态度温和又疏离。

　　她倒也不在意，继续和沈家人聊开话题，看起来两家人都很熟络。

　　秋桐莫名心里有些不舒服，收回视线，转头问叶菁菁，“怎么了吗？”

　　叶菁菁凑过去，低声说：“她喜欢我三哥。”

　　秋桐一怔，故作镇定，双手却不自然捏紧，“看得出来。”

　　叶菁菁见她反应不大，有些恼她，继续添油加醋：“她叫秦可歆，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以前她爸爸想和我姑父联姻，让三哥娶她。”

　　秋桐沉默。她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段往事。

　　沈乔年一掌放在叶菁菁头上，稍用力把她的脑袋转了过来。

　　“聊什么呢？二哥也听听。”

　　叶菁菁挤眉弄眼让他别捣乱，见他们回来准备入座，她连忙扯着沈乔年坐到自己位置上，然后跑到秋桐另一边，隔了一个空位坐下。

　　众人让了坐，沈恂初回到秋桐身边坐下。

　　跟在他身后的秦可歆原本想坐在他旁边，先是看到一旁的秋桐，又看到沈恂初另一边坐着叶菁菁，没有她的位置。

　　她又多看了一眼秋桐。

　　沈家人招呼她坐到另一边，她笑着回，“我坐菁菁旁边好了。”

　　人坐下来，像是才注意到秋桐，“这位是？”在座的她都认识，除了秋桐。

　　叶菁菁转过头甜甜地笑，“这是我嫂子。”

　　秦可歆愣了会，迟疑看向沈乔年，“乔年哥的女朋友？”

　　沈乔年嗤地笑了一声，没答话。

　　叶菁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认真对她说道：“我三嫂。”

　　秦可歆沉默了一会，笑说：“你好，我是秦可歆。”

　　秋桐点头，礼貌地回：“你好，我叫秋桐。”

　　“秋桐…”秦可歆念了声她的名字，缓了半晌，笑一笑说，“以前怎么没听恂初提到过？”

　　沈恂初没看她，声音不轻不重，“最近刚回国吗？”

　　“是啊，”秦可歆笑着回，“前阵子听沈叔说你回来了，我就跟着来了。怎么，不想见我？”

　　沈恂初不咸不淡回道：“你还是老样子，没变过。”

　　“你的变化，倒是挺大。”秦可歆轻声说，“从前那么多女孩追你，你都爱答不理的，转眼就带了个女朋友回来了。”

　　沈恂初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见他没心思搭理自己，秦可歆也觉得无趣，转头不再说话，满眼失落。

　　几人座位挨着二楼围栏旁边，长辈们坐在靠里间的位置，并未听到他们的对话。

　　可两人的一字一句落在秋桐心里，她听得明明白白。

　　虽然只是长辈间的心思，二人不曾有过婚约，但两人话语间的熟络，明里暗里藏着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而她也不知道今天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陪伴在沈恂初身边。

　　秋桐刚刚第一次没有否认她和沈恂初的关系。

　　她是不甘心。

　　而沈恂初也没有对秦可歆承认他们的关系。

　　那他呢？是转移话题吗？

　　秋桐转头望着楼下的表演台。

　　叶老先生喜欢听戏曲，沈启山请来了很多当地著名的戏曲演员。

　　楼下早已开锣，秋桐怔怔看着台上的表演，仔细去辨认那唱词——

　　牡丹竞放笑春风，喜满华堂寿烛红。

　　白首齐眉庆偕老，五女争来拜寿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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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桐听得云里雾里。

　　她偏头看了眼旁边的沈恂初，见他正翘着二郎腿，舒适悠闲地用脚打着拍子，脸上噙着笑。

　　活脱脱一副旧时候世家公子闲散的模样。

　　秋桐有些怨他这样的云淡风轻。

　　她觉得口干舌燥，想去拿茶水喝，手刚摸到杯子，沈恂初恰好也伸手过来。

　　两只手碰到一起，目光相对，他顺势按住她握着茶杯的手，端起杯子浅啜了一口茶。

　　他做这事的时候，眼神是一直看着她的。

　　秋桐的心也被他的动作牵着，怕打翻了杯子，不敢抽出手。

　　他放下茶杯，仍握着她的手，身子往她那边靠，低声问：“是不是不爱听这些？”

　　她摇摇头。

　　他含笑的眼神在灯光里时亮时暗，“三哥更爱听昆曲，你听过《牡丹亭》吗？”

　　她抬眼看向他，总觉得他在拿她逗趣。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的慢声细语——

　　“有一句词我很是喜欢。”他贴近她的侧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的嘴唇再近一些，就能贴上她的耳垂。

　　秋桐咬着唇，心里被他撩得阵阵发麻，“三哥是越来越……”

　　浮浪风流。

　　她说不出口，将手抽回，别过头去。

　　沈恂初自嘲一笑，他拇指指腹揉搓在食指上，像是在回味她手上的滑腻。

　　原本是怕她无聊，想和她逗趣。

　　可他把人家女孩子清清白白的手牵了又牵，确实不像样，他认了这轻佻的罪名，不辩解。

　　视线转回戏台上，不再逗她。

第10章 沈家男儿

　　一曲唱罢。

　　宴席间开始布菜和斟酒。

　　小辈们陪着重要的宾客们谈笑，把酒言欢，尽地主之谊。

　　沈乔年和沈恂初站在一起，身段高挑，气质出众。

　　一个漫不经心，一个清隽文雅，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引得女人们频频转头看。

　　沈乔年端着酒，朝着对面偷看的女人们轻轻抬了抬杯子，侧过头去和沈恂初说话。

　　“我刚刚听见菁菁在和小秋桐说悄悄话，你猜猜看，她跟秋桐说了什么？”

　　沈恂初疑惑抬眼看他。

　　“说你和秦可歆以前的事呢。”

　　沈恂初皱眉，语气不悦，“我跟她能有什么事。”

　　沈乔年忙笑道：“你可别怪菁菁，这丫头聪明，这波助攻下来，我看秋桐的脸色都不对劲了，显然是吃醋了。”

　　吃醋？

　　沈恂初听完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秋桐，眼底是探究和期待。

　　“我再教你一招，酒过三巡方知醉，”沈乔年给他倒了杯白开水，“会装醉吗？”

　　二人正说着，只见几个年长的男人走了过来，和他们攀谈了起来。

　　秋桐在座位上远远看着那些人，认出有几位都是文学界的名人作家，她抿着嘴寻思。

　　叶菁菁探过头来问她：“姐姐看什么呢？”

　　秋桐回过头问：“菁菁，今天来这里的人，有叶恂吗？”

　　叶老的寿辰，他应该会到场吧。

　　叶菁菁听完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三哥没告诉你吗？”

　　秋桐愣住，他很少跟自己聊家里的事。

　　她转头看着那些人，猜测问：“是那几个人当中的一个吗？”

　　叶菁菁摇摇头，然后笑道：“姐姐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她挽着秋桐的手，硬拉着她走了过去。

　　到了人面前，叶菁菁乖巧地一一打过招呼，嘴甜地说了几句话，逗得众人发笑。

　　见她挽着秋桐，有人亲切地问，“这位是菁菁的同学吗？”

　　“这位姐姐呀，”叶菁菁抓着秋桐的手，“是你们忠实的小读者呢。”

　　“哦？”几个人笑着对视了一眼，打开了话匣子，都好奇地和秋桐聊了起来。

　　秋桐也不怯场，礼貌地回复，落落大方的谈吐也让众人感到赏心悦目，都频频点头赞赏。

　　几个人都是相熟的老朋友，莫名就起了一股攀比之风。

　　有人起了个头，乐呵呵对秋桐开玩笑，“那你最喜欢谁写的书呀？”说完还得意仰头。

　　这话可不好回答，说喜欢谁都是得罪了其他几人，众人摇摇头，笑骂他问得刁钻。

　　叶菁菁适时出来解围，“余叔叔，你别想了，姐姐最喜欢的，是叶恂。”

　　那人细眼一睁，愣了一会，笑着抬起手对沈恂初指了指，“我居然输给你这小子！”

　　“恂初是叶老先生培养的关门弟子，当然是年轻有为啊。”有人恭维道。

　　秋桐脑中惊雷炸开，不可思议看向沈恂初。

　　他微笑，算是默认。

　　接下来周围的人说了什么，秋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在心里默念着：

　　沈恂初，叶先林老先生的外孙，也是他的爱徒，叶恂。

　　她早该想到的……

　　那天在桐心书院，他步步追问，在听到自己那样毫不避讳讲述对叶恂的倾慕后，他索要了一个拥抱。

　　原来那个拥抱是这样的含义。

　　原来他那么早就知道了。

　　秋桐瞬间觉得在他面前有些无地自容。

　　这个人就好像一直站在满是迷雾的镜子里，现在被一点点抹去雾水，他的身影也在她心里渐渐清晰。

　　秋桐看向他，见他眼角微红，身旁还不断有人来敬酒，他一一应承下来，缓慢地喝着。

　　这是第几杯了？她蹙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沈恂初抽空偏过头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有些话，晚上回去和你说，好不好？”

　　她点点头，见他眼里水光粼粼，含着笑。

　　他一句话，就引得她遐想翩翩。

　　宴席间，众人酒过三巡，谈天说地。

　　秋桐见他一杯接一杯，丝毫不顾及身体的样子，她扯了扯他的衣角，想帮他挡酒。

　　沈恂初轻握一下她的手，安抚她，“我有分寸。”

　　他的手掌滚烫，让她更不安。

　　秋桐视线扫视着寻找沈乔年，想让他帮着劝劝，却见那人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也是分身乏术。

　　她只好放弃，寻思着晚上煮些醒酒汤，好好照顾着沈恂初。

　　晚宴过后，叶老感觉身体乏力，让小辈们留着继续玩乐，和沈启山一行人先回了栖鹤园。

　　长辈们一走，气氛瞬间敞开。

　　沈乔年没尽兴，身后跟着一群人，呼朋唤友准备换场地，听了一晚上戏，他早就坐不住了。

　　他走过来见沈恂初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在揉着眉心。

　　沈乔年皱眉，低声问：“你真喝了酒？”

　　沈恂初眼风往他脸上一扫，不说话。

　　“我懂了。”沈乔年会心一笑，看了眼秋桐，“那你们早些回去。”

　　说完领着人离开，还顺道拦住了等在外面的秦可歆。

　　“乔年哥。”秦可歆向他打招呼，眼神却往他身后瞟，没见到沈恂初，她有些心不在焉。

　　沈乔年温和一笑，“秦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秦可歆忙道：“恂初呢？我见他今天喝了很多，我想……”

　　“秦小姐，”沈乔年打断她，“恂初有我弟妹照顾，就不劳别人费心了。”

　　秦可歆尴尬愣在原地，眼眶微微发红。

　　沈乔年无奈，他怎么老遇到帮这小两口挡桃花的事。

　　之前在秋桐生日回来那晚也是，出门就遇到那个一脸失魂落魄在等秋桐的小子，他还顺嘴把人赶了回去。

　　他摇摇头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

小说《心上的纸玫瑰》 心上的纸玫瑰第1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