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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继母,当是天下最难的差事。
今日。
乃是卫煜困于勾栏瓦舍的第八日。
我沉着脸,听着下人们哭诉鸣冤。
夜半三更。
卫煜换上歌妓的层层衣裙,揽上一名恩客的手臂,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将军府下人的视线内走了出去。
“他长什么样你们分不清!?”
我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在地上跪着的卫煜抬眼,主动交代,“我让她们施了粉黛。”
好一个能屈能伸甚至能着女衫的卫煜。
“母亲,我知道错了,那日我喝醉了。”
他惯常如此。
认错时干脆利落,转过头去捅娄子也毫不眨眼。
包括那次恩科,送他走之前千答应万承诺,一定安生考完试。
可我一转头,他就携伙一群纨绔跑到街头赛马伤人。
我闭了闭眼。
“你且起来吧。”
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对待他,少年心易变,他......还有救。
卫煜诧异的眨眼,他利落站起身来,却听到座上的女人又淡淡开口道:
“寒食将近。你即刻收拾行囊,我们出发前去栾城祭拜你外祖父,顺道再去探望你父亲。”
倏地。
卫煜怔在原地。
父亲?
那个从小就对他避而不见的父亲?
临走前。
我去了一趟大理寺,说了此番动机,也拜托了宋淮继续查暗卫煜的事。
宋太卿听到栾城,心神复杂,“也好,郡主多年未回,百姓定然很高兴再见到您。”
我淡淡一笑。
栾城,也是我愿意嫁于卫煜父亲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过,此去路途遥远,又多经山野偏僻之地。你们务必要注意安全,行事小心。”
宋淮这一叮嘱,就是半个多时辰。
也亏得我熟悉他的性格,否则早不耐烦的拂袖走人了。
“还有——”
宋淮还要说。
我实在受不了的抬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宋淮,你仿佛是忘了我这个郡主之位是怎么来的了。”
宋淮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他专注的看着我,嗓音低哑:“......郡主当年风采,此生难忘。”
他口中吐出热息。
让我一愣。
多年前,我们也曾如此亲密,并肩行走于栾城的城墙、田埂、衙内之间。
但随着那次动荡,我不顾后果强出头,幸获天子恩诏。
再后来,食邑栾城县内蔺阳。
我奉命入京后,宋淮没有停,他迅速追上来,在天子脚下执掌大理寺。
而他来那天,正是我坐进花轿之时.
卫煜因肆意纵火,被我罚于家中抄经,直到出发那天。
我才又一次看见他。
卫煜捧着一叠叠纸张,面上乖巧无辜的笑笑,“母亲,真要去栾城吗?”
“虽说您与父亲成亲后再未见过。可他抵御外族。我等冒昧前往,恐惹外人非议。”
“无妨。”
我仔细翻看他的抄录,“我已差人修书。不直接前去栾城,先于蔺阳停歇,等他过来相聚。”
卫煜笑了笑。
“母亲这般迫不及待,倒像是迟来的女儿家情愫作祟。”
小说《觉醒后,把病娇继子扔到勾栏院》 3 试读结束。